白雪纷纷如飘洒的鹅毛,不到半个时辰覆满了大地,且还在飘洒着,宋晚照看着这趋势,觉得短时间内是不会停了。
羌城周围陆续有敌寇侵犯,于将军便派她来守羌城。
说是守羌城,实际是暂时代管于谅之职,周围几个城池的士兵调配,暂时都由她一人调管。
现在她只是往这里一坐,便无人再敢来叨扰这一座饱经战火的城池了,包括周围几座。
再一月就要过年了,城里的居民给宋晚照送了酒。
一壶热酒慢慢下肚,倒是驱寒。
她已经让城墙上的士兵们下去休息了,横竖睡不着,今夜她来值班。
当然,此士兵非彼士兵,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已经按照相关军法处置了。
后来怎样呢?
一顶棚帐在城墙上支撑着,她坐在城墙上回忆过往。
后来的事她是没有记忆的,总之一睁眼,她又回到万恶的军营之中,腰间的伤口已经被清理了。
等她伤好,于将军开始给她任务,到目前为止也有了些军功。
士兵们没有像以前那样排斥她,逐渐的,喝酒的时候也能玩一块儿。
他们口无忌言,特别真实,反而让宋晚照放的开。
听士兵说,那天她被当成尸体处理了,是于谅去乱葬岗把她找回来的,也不知真假。
宋晚照看着这纷扬的大雪,心想着,今年过年大抵又要在这里度过了。
也好,城底白雪覆盖下的亡魂陪着她,倒也并不孤单。
她这样想,无声笑了下,又拿出一壶酒,倒在碗里,向着城墙下泼去。
酒水在夜中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在战场上是敌人,是蛮兵,她绝对下狠手。
可私下想想,这些人作战也不是自愿的,本性说不准并不坏,家里可能也有老母妻儿。
她对国有功,却又罪孽深重。
忽然,宋晚照眼神一厉,站起身来,警惕地盯着远方,细细地听着,似有马蹄声。
她手持弓箭,谨慎地盯着那匹越奔越近的马,直到那匹马近得不像是探子敢进入的范围,她逐渐疑惑,放下弓箭,手持绳索直接顺城墙而下,手放在腰间的伶仃刀上看着马上的人。
那人距离城门百米便下马,手持马绳缓缓走来,再近点儿,宋晚照见这人披着白色毛披风,并不是暗探该有的装扮。
宋晚照见她身形高挑,从容不迫地走来,眼神由戒备逐渐转为惊喜,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甚至整个人产生了一种想逃离的感觉。
终于……
她见林然之靠近,停下。摘下披风上的帽子,抖落满头风雪,温和地注视了她良久,笑而不言,施了一礼。
“久别重逢,别来无恙。”林然之见宋晚照迟迟不说话,说道。
“然……然之。”
“嗯。晚照认出我来了。”林然之笑道。
“我……我……”
“马跑了一日半夜,累了,你打开城门,让它休息好不好?”
“好。”宋晚照似逃离般的拿绳索上了墙,又下了墙,期间还滑了一脚。
林然之见城门缓缓打开,牵着马进去。
宋晚照关上城门,引林然之到最近的一个马厩。
马儿好安排,人……
“然之,我带你去我的营帐,你可睡在床上,一路风尘仆仆,得好好休息一晚。”宋晚照道。
“要事在于将军那儿办完了,马不停蹄地赶来羌城,就是为了见你,今夜我与你守城。”
林然之见宋晚照穿得太单薄,从自己包裹中拿出另一件白色毛披风,抚了抚她身上落得雪,把她整个都包裹起来,看上去圆润润的一只。
“……好。”宋晚照求之不得,闻言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两人上了城墙,同来到棚中。
宋晚照又弄来一块毛席拼在原来的毛席上,两人紧挨着席地而坐。
“然之,你喝酒嘛?”宋晚照问道,“这是烈酒,暖身解乏。”
“好。”林然之点头,接过酒壶,饮了几口。
北风疾厉不便生火,却因这毛披风、这酒、这人有了十分暖意。
两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对视一眼,笑笑。
“夏观呢?”宋晚照问道,“你在之前的信中说他拜你为师,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快过年了,他回池家了。”
“哦,也好。”宋晚照点点头,“你呢,你怎么不跟他一块儿回去?”宋晚照问道。
“我更想你。”林然之回答,“当然观儿也想你,他说此后一年来找你,一年回池家。”
“我用他想。”宋晚照脸红了,故意省略林然之前面的一句话。
“你这几月如何?”林然之问道,“可有受伤过?”
“没有。”宋晚照摇头,“这几月无大事,全是些小打小闹,西北这一块儿更加躁动不安了。我猜是唐道人和慕容涯的事传了出去,伦塔可不是什么好人。”
“嗯,自我以行留剑传人的名头用统调令时,这些就瞒不住的。”林然之道。
“然之,你这几月如何?”宋晚照问道,“你在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