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阁阁主的脸色变了变:“她的毒为何解了?”
卫祁扬看着阮霓裳沉睡的容颜:“我请了蓝星河。”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落英阁阁主笑道:“你倒是用心,那么害怕她忘记你?”
卫祁扬毫不犹豫的说道:“并非我害怕。而是她每次想要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会头疼,我不忍。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对我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落英阁阁主一愣,随即冷然笑道,“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想要她快些想起来么?”
卫祁扬的手臂稍作放松了以下,看着阮霓裳的神情温柔而温暖。
“她曾经失去记忆,倒在我院门前,可是她还是爱上了我。所以即便是这一次她想不起来,也无碍,我依然会让她爱上我。”
他的语气极其轻缓,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
落英阁阁主的心在这一瞬间动了动。
脑海中的难以置信的情绪和妒忌瞬间满溢。
“你就这般相信她对你的感情?”
卫祁扬想了想,点了点头:“是。”
落英阁阁主轻叹了口气:“你很爱她?”
卫祁扬微微一笑:“嗯。”
他当初怀疑过她对他的真心实意,到现在位
置为止已经毋庸置疑了。
“或许你遇人不淑。可是我不觉得你要投鼠忌器到这般地步。”
卫祁扬的脸色有些苍白。落英阁阁主看见他腹部已经是一片血红。
她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卫祁扬抱着阮霓裳艰难地站起身:“阁主你若是想要杀我的话,此种情景之下,的确是易如反掌。方才不过都是我狐假虎威放的大话。我腹部的重伤未痊愈 ,影响很大。”
落英阁阁主依旧是沉默不语。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阮霓裳清丽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未能散去的焦灼。这是以往的阮霓裳不会有的表情。
即便是在陷入昏迷的时候,阮霓裳也在担心他。
恍惚间,阁主似乎看见了曾经那个爱着自己相公的自己。
默了默,落英阁阁主看着卫祁扬:“你有能力让我信你?”
卫祁扬轻笑:“若是不信,阁主大可杀了我。”
落英阁阁主的心底一片冷然,默默看着卫祁扬抱着阮霓裳踏出了大门,落英阁阁主道。
“清河盟的人娶了一个旁门左道的门派女子,还是个杀人如麻的妖女,你不怕惹人非议?”
卫祁扬的脚步停了
一下,声音极其温和轻缓:“非议的话,就让那些非议的人找不到非议的源头就好了。”
落英阁阁主失笑。
看着卫祁扬沾满了鲜血的白衣,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
那时候她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相公,怅然若失的带着小阮霓裳往落英阁走去。
无意间路过的湖边长廊,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坐在朗庭内,头上带着灰白色的抹额,远处是湖光山色,少年一身白衣盈风。
看见沾满了鲜血的她们,那少年并未露出多大的惊讶。反而是默默的在桌上放下了一个白瓷瓶。
他指了指阁主身侧的小阮霓裳:“她受伤了。”
这时候她才低下头,看见阮霓裳的手腕上满是可怖的血痕,似乎是用手指甲挠的。
年幼阮霓裳亲眼目睹自己的娘亲杀了父亲,年幼的她害怕至极,却是不敢惊呼出声,只能死死的抠挠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惊呼出声。
当时的她是想直接杀了那白衣少年的,可是那少年却是抱着一旁的长剑。转身径自离开。
终究没能对这个少年下杀手,而旁边从目睹了父亲死亡开始就沉默不语,宛若失去灵魂的阮
霓裳却是开了口。
“娘,霓裳手疼。”
她没有拿过那少年放在桌上的白瓷瓶,牵着阮霓裳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娘,那人是谁,他身上好干净,不像霓裳一样。全是血。”
“娘,你别拽着霓裳的手腕,疼......”
她怎么也没想到阮霓裳会在几日后偷偷跑出去,把那白瓷瓶给拿了回来。
她恨透了男人,自是不想要阮霓裳有多余的不该有的情感。
思前想后,她寻了江湖上的药,抹去了年幼的阮霓裳对于白衣少年的记忆。一心一意将她培养成了一个冷血的杀手。
而阮霓裳一直都做的很好,直到她去了漠北府那一次。
阮霓裳又遇见了那个穿着白衣,带着灰白色抹额的男子。
阮霓裳曾几度忘却,却是都在见到他之后就坠入了万劫不复的请劫深渊。
二人甚是是不曾许诺过什么,她却是从来都不曾遗忘。
就连阮霓裳的剑,都是她为了卫祁扬。
在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拿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那剑叫听雨。
她给自己打造了一把剑,叫沐风。沐风听雨,天生一对。
听见卫祁扬走远的声音,落英阁
阁主的面色如初,却好像瞬间衰老了下去。
伸手抚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