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商伤得很重,若不是他的这些年来都在习武,底子很好,尚且年轻,蛊虫发作加上寒鸠的击打,这样严重的内外伤势早就不知死了多久了。
阮霓裳跑去之前的那个药铺里抓来了大夫给顾少商看病,虽然南疆这边的药材根本比不上江南城的资源丰富,可是好歹这边的人都懂得一些毒物。
用了一些剑走偏锋的药材,反倒是给顾少商降了温。
还处于昏昏沉沉沉睡之中,阮霓裳听见顾少商一直在说胡话,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吐字含糊不清,看得出他的精神也几度濒临崩溃。
有时候他会含含糊糊的叫着自己爹娘的名字,有时候会叫着少卿,或者是呼唤阮霓裳的名字。
整个人就像是被遗弃的孤儿一般,脆弱而痛苦。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顾少商都没真正的伤害过她。
当初误会是落英阁杀了少卿的顾家,也是顾家老爷去派人对落英阁行刺。
而顾少商并不得知。
每次蛊毒发作的时候顾少商都理智的陪在她身边,她性子孤傲冷漠,他一直都对自己调笑。
落英阁的人不待见他,顾家老爷一面心疼他,却是也一直看做他为祸害。
记得当年被魔教弟子按在地上的顾少商还是清俊稚嫩的面容,后来就被折磨成了一副妖孽的样子。
玩世不恭,把苦楚都藏在心底。
阮霓裳终究是面
色平静如水。
她或许会同情顾少商,可是却是没办法提起其他的感情。或许有感谢,但是只是如此而已。
垂下眸子,阮霓裳默默的为他掖了掖被子的角落。
除了对待卫祁扬,她算得上是个薄情之人。
三日过去,顾少商依旧还是没醒。
阮霓裳难得脾气很好的一直守在旁边。
卫祁扬也并没说什么,顾少商和她之间的特殊羁绊,他也听说了。
顾少商醒来的时候,阮霓裳已经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
察觉到了身边有所响动,阮霓裳张开眼睛看着她,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却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好些了吗?”
顾少商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是软了下来,并没有回答阮霓裳的话,脱口而出的问题还是:“寒鹊和寒鸠在哪?”
早就料到他醒来之后会找寒鸠寒鹊算账,阮霓裳也没多家阻拦,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脖子。
“你穿上衣服吧,我带你去。”
寒鸠和寒鹊都被关押在当初关押阮霓裳的那一间地牢。
寒鹊建立这所地牢不知关押了多少人,不过她估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是她自己被关在这里。
守卫的人已经全部换了,看见阮霓裳走过来,那守卫的人上前来带领着她们二人一直走到了牢房前面。
顾少商的手里一直握着剑,嘴
唇毫无血色,手指的关节泛出慎人的苍白。
昏暗的牢房里,阮霓裳和顾少商眼底的神色都有些看不清。
一身红衣,一身紫衣,妖娆如花,却是如鬼魅索命一般带着寒气。
所有的账都要好好算算了。
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威胁他们的寒鸠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带上了镣铐。
而寒鹊依旧是死人一般的脸,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外面。
牢门一打开,顾少商迈步进去,上前狠狠一把掐住了寒鸠的腮骨:“少卿在哪?”
寒鸠抬起他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忽然冷冷一笑:“死了好多年了。”
顾少商暴怒:“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没死吗!”
寒鸠的腮骨在顾少商的手中寸寸断裂开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声音。
寒鸠疼的汗水一直落下,面目狰狞,口水也顺着嘴角淌出。
一旁的寒鹊却像丝毫没有感觉,一脸冷然的看着顾少商。好似还在打量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好蛊皿。
手上的力道衰减,顾少商稍作松开了手,寒鸠才能从唇齿中挤出含含糊糊的说话声。
“当然是为了让你不杀我而骗你的,真是愚笨。”
顾少商的手滑到了寒鸠的喉骨上,额发和两鬓的头发掩盖下来,顾少商的神情极其阴冷。
“你知道我听说了一种方式可以杀了你,而我也不会死吗?”
抄起剑,指向了寒鸠
的心脏。
“把你的蛊虫,连带你的心脏一起挖出来。之后找个活人替身,把蛊虫放进去。”
“你以为你百密无一疏?”
寒鸠忽而轻笑:“你杀了就杀吧,可是你的妹妹活不过来了,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小姑娘。”
顾少商的剑直接就捅进了他的心脏,迅速的一搅动,寒鸠闷哼一声,脸侧过去,血就从唇角流了下来。
顾少商抬起手,直接用剑把他的心脏和蛊虫一起给带了出来。
刺穿的瞬间,顾少商和阮霓裳都疼的闷哼了一声。
那肥硕的蛊虫还在他的心脏上来回扎洞穿梭。
寒鸠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顾少商握住剑的匕首,缓缓抬起眸子看向了寒鹊。
“现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