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驾着马车,卫祁扬都是木着个脸。
之前觉得苏婉若是个性格活泼,直言不讳的豪爽女子。现在发现跟阮霓裳的大胆一比,苏婉若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阮霓裳这种性格的人。
纵使他再能说会道,也根本就抵不过阮霓裳的死不要脸。
脸皮至厚则无敌,他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也算是能够知道为什么落英阁能够腰缠万贯,有这样一个少主子,哪有做不成的生意?
中午二人在驿馆歇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喝了些茶水,就继续上路。
车轱辘碾过地面,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阮霓裳掀开了马车帘子,从里面走出来。
卫祁扬微微侧眸,看见她竟然是穿着自己的衣裳。宽大的白色衣袍一直垂落在地上泛起褶皱,长袖随风轻轻摇晃,她没梳理头发,一头青丝倾斜到腰际。
含着温暖的笑意,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他。
“你自己没衣服穿了吗......”
卫祁扬看着那被她踩在脚底下的衣袍,略微有些心疼......
“天气太热了,你的衣服宽大一些,可以盈风,就不那么热了。”
她笑着伸手捋了捋头发,宽松的衣袖滑落到手肘处,露出她白皙纤细的一截手臂。
单论外
表而言,其实阮霓裳也算得上是个好皮相。
转过头,想起她是在马车里换的衣服,卫祁扬的有些不自在的轻轻咳嗽了一声。
“祁扬……”
她搂着衣袍落座在他身侧,卫祁扬这才看见她把自己的裤腿也卷了上去,露出了纤细的小腿肚和白嫩的脚丫。
“你能好好穿衣服吗?”
她一脸委屈:“我又怎么了?”
眼神指了指她的腿,卫祁扬冷语:“你又不是要下田种地摸泥鳅。”
“可是很热......”
凑近了卫祁扬,她睁大了眼睛问道:“难道祁扬你不热吗?还带着抹额,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你离我远点儿我就很舒服。”
行驶的一路上都有凉风,甚是沁人心脾,根本不会觉得闷热。
她坐在马车里睡觉自然是会感觉沉闷。
盯着卫祁扬的额头,阮霓裳忽而想起来什么一般,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我想戴戴你的抹额可以吗?”
“你不嫌热?”转过头,卫祁扬用她方才的话给反问了回去。
阮霓裳的头摇似拨浪鼓,眼眸写满了纯真:“不,我想戴戴看。”
“穿我的衣裳还想戴我的抹额,你是想要打扮成我吗?”
“若是可以的话。”
卫祁扬无言,默默扭过头去。
“我可以戴吗?”
“随便你。
”
她笑脸盈盈的摘下他头上的抹额,系在了自己的头上,歪着脑袋凑近他。
“祁扬你看,我好不好看?”
侧过眸子,她的皮肤雪白,眼睛清澈而温和,带上这抹额倒是看上去有几分柔美。
“没我戴着好看。”
她倒也是不生气,晃悠着腿朝着四周张望:“这里的风景真好,能够与你同游,感觉此生无憾了......”
“二位还真是好生悠闲。”
陌生而阴枭的声音突然穿来,卫祁扬蓦然转头,就只见二人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几个绛红色劲装的男子。
这惹人瞩目的颜色,一眼便是看出是顾少商的人!
为首的男子看着二人阴惨一笑,露出一口银牙:“阮少主,你不跟着少爷走,非要跟着这个小白脸......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卫祁扬就猛地一勒缰绳,干脆利落的起身一把抱住阮霓裳坐上了马背,听雨剑一出,斩断了马匹和马车链接的绳索。
马鞭猛抽,只听得嘶鸣一声,那马匹抬蹄就朝着前面飞速疾驰而去。
“给我追!”
那男子气急败坏,冲着身后的一众小弟就是一声呵斥。
阮霓裳的手按住了自己的青剑,沉着眸子回头看去。
“祁扬你放下我,我去杀了他
们。”
卫祁扬并未停下,反而是用力的一鞭子抽在马身上。
“你之前才答应过我不随便杀人。”
“可是......”
“你我确实都会武艺,可是你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身上有没有带毒物?我可是不是什么大夫。”
手离开了青剑,阮霓裳紧紧的抱住卫祁扬的腰际,把头埋在他的心口。
喃喃说道:“好。”
二人一路策马狂奔,而身后那一群红衣男子也是驾着马匹丝毫没有松懈。
二人被追赶到了一条岔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条路上两侧都是悬崖峭壁,且只有一条路,根本就没有可以逃窜的地方。
阮霓裳往前方看去,似乎路已经到了尽头,放眼望去,似乎是悬崖。
呼啸而来的风刮得她面上生疼,她攥紧手中的布料抬起头:“祁扬!前面是悬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