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喝完了吗,改回去了。”
江慕辰轻轻推门而入,脸上温和笑意保持得极其完美,似乎方才出去根本就没跟任何人说过任何话。
笙歌在他进来之后落座后不久,便是跟着自门外漫步而入。
苏婉若这才注意到笙歌手上捧着一件女子的小袄和裙裾,她带着笑意走到房子中央,对阿羡说道。
“我给苏小姐拿了一身衣裳。”
苏婉若盯着她看,这才注意到她耳垂边的一颗红色玛瑙耳环,隐在她乌黑长发中,那玛瑙宛若是一滴鲜血,承得她本就甚是俊秀的脸,夺出几分气质清傲。
她的目光越过阿羡,对着她微微一点头。
苏婉若却是没由来的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多谢了。”
阿羡去接过那衣裳,两个人的手在拿衣裳的时候略微有所碰触,在苏婉若看来有几分刺眼。
“阿羡,是谁把我从水里捞起来的?谁给我换的衣裳?”
看见那二人站在一起一个红衣一个玄衫,一个俊朗一个清冷美艳,甚是像一对璧人。
苏婉若的心里就开始满满有些像是蚊虫爬过一般的不耐。
“苏小姐放心,是笙歌把你捞起来的。衣服也是我给小姐你换的,并未有男子瞧见。”
笙歌不等阿
羡开口,便是抢着说话了。
苏婉若确实担心自己的衣服是谁换的,有没有被男子看去,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还是知道羞耻。听见她说没有男子瞧见的时候略微放下了心,却又是因为知道救她起来的人不是阿羡而是这个女人,忽然就有几分不畅快。
约莫是女人之间天生的敏感,之前没仔细瞧,现在苏婉若看着笙歌瞧阿羡的眼神,觉得带着几分爱慕,而她看自己的时候,还带着一些淡淡敌意。
从阿羡手里接过了衣服,阿羡便是和江慕辰退出了房门,等待苏婉若换衣裳然后一道离开。
苏婉若从床上下来,背对着笙歌换衣裳,总是觉得自己背后如芒在刺。
“你为何不出去?”
一边低着头系扣子,苏婉若一边问道。
“苏小姐若是要笙歌出去,笙歌出去便是。”说罢。笙歌便准备转身开门,却是被苏婉若叫住。
“别!”
苏婉若转过了身子,衣服的扣子都还没扣好,微微皱眉看着她。
“我对这里不熟,待会还需要姑娘你借我梳子梳头。”
与其让她出去跟阿羡站在一起,苏婉若倒是觉得跟她共处一室比较安心。
笙歌不说话,径自走到了妆台前,从首饰盒子里拿出
牛角梳放在桌上,便是默默的回到桌前坐着喝茶。
“你和阿羡是怎么认识的?”
苏婉若穿好了衣裳,便是扫了她一眼,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
“我本是一个乞丐,五年前被人欺负的时候被路过的江公子和阿羡给救了下来。醉花阴是青楼,但是也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江公子和阿羡便是把我安置在了这里,作为清官。”
苏婉若看着铜镜里倒影出的那个坐在桌前悠哉喝茶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极尽风情。
她略微有几分不悦的垂下了眸子,在此处交换消息却是极其掩人耳目,但是醉花阴里有江慕辰和阿羡手下的人,还是作为交换消息的地方,她竟然是都未曾听阿羡说起过。
“我和阿羡认识了十年,倒是不知道有你这么个绝色女子呢。”
苏婉若不是白痴,笙歌自热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得明白苏婉若话语中的意思。
是她方才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吗?所以这苏婉若才开始来试探她的话。
她本是仅仅忍不住想要表现一下自己跟阿羡之间的关系,却是没想到这苏婉若并不是一个轻易就能糊弄的人。
江慕辰之前叮嘱她,其实也并不完全没必要,她现在的确对
苏婉若更有兴趣了。
“是吗?可能是阿羡并不想有人知晓笙歌的存在吧,毕竟是作为探子。声张了也不好。”
笙歌微微转过头,对着苏婉若浅浅一笑。
“嗯。姑娘如此绝色没能广为流传看来是阿羡在屈才了,倒是我这野蛮性子弄得人尽皆知。”
用发带松松的系了长发在颈后,苏婉若站起身来对着她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
“今日就谢过笙歌姑娘了。出门的时候没带什么值钱物件,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改日阿羡来的时候,我让她给姑娘带一些薄利,以表我的心意。”
要是论到说话委婉却是极尽深意,苏婉若可是在自己的姐姐姐夫之间早就见识过了,跟着那玲珑的二人这么多年,口舌上的东西,她倒是觉得自己不会输给别人。
笙歌今天说的话看上去都规规矩矩,不过就是也在表示她和阿羡之间的关系是阿羡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可是她却并不是胡乱就争风吃醋撒泼的主儿,这点小把戏,她苏婉若不吃。
她要表示亲切,那她就可以表现得和阿羡更为亲切。
出了醉花阴之后,她要跟着江慕辰的马车回江家了。正准备上马的时候,却是回头看了一眼阿羡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