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解释,苏婉柔也不好意思追究下去,便是垂着头低声嗯了一声,就当做方才什么话也并未问过一般。坐到了床沿,把茶水递给他。
江慕辰艰难的支撑起身子,让自己半坐在床边,便是凑过去喝茶,手刚刚碰触到苏婉柔拿着茶杯的手,便是发现她略微一颤。
心里忽然就起了一丝玩味,江慕辰就着茶杯,便是握住了她的手。
苏婉柔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覆上了一片暖意,身子稍微一颤,惊愕的看着江慕辰。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那温度带着些许滚烫,从她的指尖一直传入骨肉,慢慢趟进心底。
“放手。”纵使感觉自己呼吸有几分急促和紧张,脸上也是无法掩饰的微微泛红,苏婉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对着他说道。
“叫你喝茶。你我碰着我手了。”
江慕辰借着酒劲儿,倒是忽然就管不了那么多。勾起嘴角,眼底里都是戏谑,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我若是不放呢?”
他说的每一句都带着酒气,穿入苏婉柔的鼻腔,只觉得怪不适应。这种轻佻带着明显调戏意味的语气,也是苏婉柔从从他口中听到过的。
心里道不清说不明是羞愧还是恼怒,她咬着牙,想要挣脱,却才发现
他力气极大,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但是男女力量的悬殊还是清晰可见。
两个人一番推攘,杯中的茶水便是几个摇晃就给晃了出来,溅落在了床单上面,洒落在床边,浸湿了苏婉柔的裙摆。
苏婉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打湿的裙摆,带着微微怒气的抬眸,却是对上他一双分外分明的眼睛,黑是浓重的暗夜幽潭,白是晓昼的天边云雾。
心里也似乎漏掉了什么,一瞬间就只得呆呆看着他。手被他握在手里,连茶杯也变得有温度起来。
她看着他微醺的脸,带着醉酒的红色,衬上他原本就甚是俊俏的脸,竟然有几分心动。那双眼睛就像是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藏。
“苏婉柔。”他轻轻开口,唤了她的名。
“嗯?”下意识的回答,才发现她自己的语气已经是与他一般温柔。
“我对你可有利?”他重复了一遍方才问过的话,眼里尽是平静,却又似乎有波涛暗涌。
胸口微微起伏,苏婉柔挪不开眼,他的眼底倒影出了她身后桌上的烛光,闪闪烁烁。
“有。”她声音及其细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般放低了声音。有利这种事情,明明是可以清清白白的利益关系,可是为何他一说出口,
现在听起来却是带着几丝缱绻的意味了。连带着她都理不清。
江慕辰蓦地轻笑一声,静静地瞅着苏婉柔的脸,好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仔细。
苏婉柔感觉手背上他的手略微有些松开,便是抽出了手去,心跳已经好似战士击鼓一般响个不停,不用照镜子便是可以知道自己双颊的红色不亚于醉酒的江慕辰。
忽而想到了什么,苏婉柔几分惊愕的看着江慕辰,语气略微带着几分嗔怒和娇嗔。“你不是醉了吗?方才都不省人事要丫鬟给扶着,现在怎么这么清醒还能说话?”
江慕辰被酒意熏红的嘴唇轻轻扬了下,整个脸上都带着笑意,好似孩子一样地冲她笑,伸手轻轻揽过苏婉柔的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苏婉柔身子一僵,手中的茶杯终于拿捏不稳,掉落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船边的地面上铺着毛毡,茶杯滚落,却是丝毫没有破损,仅仅是发出一声清响。
将苏婉柔揽入怀里,他的大掌护在她的脑后,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
喃喃道:“我是醉了。”
苏婉柔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却是隔着衣裳清晰的听见了他胸膛的跳动声,一声声契合着自己的心跳。那般有力而汹涌。
“若不是醉了,怎么敢
与你说这些。”好像在于苏婉柔对话,却又是好像说给自己听一般。江慕辰又埋下头,轻轻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
苏婉柔已经丧失了理智,靠在他的胸膛,整个身子却是僵硬的,两只手还保持着方才拿着茶杯的悬空姿势,连她自己都毫无察觉。
贴着衣裳才闻见了他身上特有的那股药草香气,终于是透过酒气满满飘散出来。
这味道她每每闻见,就觉得万分安心。
听见他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苏婉柔终是握住了自己的手心,指甲深深入皮肉里。
便是听见头顶他,加重语气喃喃一句:“你是我的该多好。”
苏婉柔的内心黑暗,忽然就被拉开了一道口子,光线顺着那裂缝汹涌进来,势不可挡一般,整个世界都被那光给照亮,宛若白昼。
分明是在房中被他拥抱,却是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至今为止自己看过的所有风景。分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是忽然在此时莫名想到了为他做一碗羹汤。
这种感觉是苏婉柔对于周煜从未有过的,带着属于冬日旭日才有的温暖,带着仅仅是春风才有的温柔。是夏夜凉风流萤,秋日夜读的帷幔纱帐。
江慕辰此刻就把她拥在怀中,苏婉柔却是忽然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