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到正月二十日,百官上朝统一穿大红吉服,通政司也会“不奏事”,并把一些日常政务压后处理。
正月初一早上,朝廷按例要进行很郑重的朝贺之仪,通俗来说就是臣子给皇帝拜年。皇帝身着最隆重的衮服,临御太和殿,接受百官献上的贺表,和“山呼万岁”之礼。朝鲜等蕃国要遣使进贡方物。各王府、总兵、外夷首领等方面也会献上马匹,作为有军事意涵的贺礼。
可是今年先皇去世,还在出丧实行的阶段,这一切也就省了去。
宫里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一星半点的过年的气氛。
苏婉柔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堆素菜,只觉得胃里难受,虽然蝶衣已经给她开了小灶做一些比较好吃的素菜,但这整日都跟和尚吃斋一样,她一个喜欢吃鱼肉的人,坚持了快俩月,也是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想着以往的春节,自己都是跟着家中的亲戚齐聚一堂,如今不仅仅连面都见不着,还连饭菜都没能吃个好。也倒是觉得有几分心酸。
罢了碗筷,叫连翘和玉香收拾了去。披上了狐裘披风,苏婉柔便让蝶衣跟着出了凤仪宫出去走走。
已经不知道是多久没来这御花园了,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百花盛开。如今看那些原本盛开着莲荷的池子,已经是一片清净,上面结着薄薄冰。
四周只有一些冬日的花朵还在开着,却也是极少,到处都是残枝落叶,一片萧条的样子。
“娘娘,现在已经是初春,很快就会到了百花盛开的时候了,也会回暖了。”
蝶衣走在苏婉柔身侧,笑着说道。
苏婉柔淡淡一笑,随着蝶衣绕过了凉亭,继续往前走着。
“本宫只是有些想家了。蝶衣你可否会想家?”苏婉柔忽然想起蝶衣几乎从未提起过她家中人的事情,提起过去也只是说到师父和江慕辰。
蝶衣一愣,随之摇了摇头。“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父捡回去的。师兄也是如此,我俩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江慕辰也是无父无母。苏婉柔不免地有些惊讶,他平时总是一脸笑意的样子,教养也是极好,还真是看不出是无父无母之人。
不过也是,既然能够在那山庄多年求学,并且学有所成之后还是云游四方,确实是需要无牵无挂的人才能够做到。
“那他竟然能够舍得来这宫中,也倒是不容易了。”
苏婉柔觉得要是自己从来都是逍遥自在的人,定是不愿意被
任何东西给束缚了自己。
蝶衣侧头看了一眼苏婉柔,张口想要说一些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前去了之前几个人在夏日一起喝茶吃冰糕的亭子,蝶衣为苏婉柔擦拭干净了桌椅板凳,苏婉柔坐了上去,却是感觉臀部一阵冰凉。
不由得有几分好笑的抬头看向蝶衣。“许是穿的再厚,还是抵不过这石凳的冰冷。”
之前原本应该在座的几个位置,现在却是空着的,上面还有着一些并未融化完的白雪。
一时间,苏婉柔的脸色有几分不太好看。
蝶衣淡淡瞥了一眼那些空着的座位,一时也不便多言什么。如今已经是改朝换代,少了个人,在江湖人眼里看来,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心酸,便也就了然了去。
当日她蝶衣看见白玉澄那般凄惨的模样,厌恶极了叶年朔。时间过去这么久,也思来想去终究是与自己无关的人。
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苏婉柔抬眸看去,看见璟妃一身白色披风包裹,揣着白色的兔毛揣手,一脸微笑的朝着这边走来。
福身请了安,璟妃看了一眼苏婉柔的面色有几分苍白,便是问道:“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否有些不适?臣妾看您脸色不太好?”
苏婉柔并未先回答
她的话,只是淡淡一笑,伸手请她落座。
璟妃掏出手绢自己擦拭干净了石凳,倒也是不麻烦丫鬟。
“只是许久未曾出来走动,现在出来走走,才走了一会就有几分疲倦了,到底还是身子骨弱了点。”
苏婉柔对着蝶衣使了个眼神,蝶衣福了福身子,便是回去取茶水来。
“妹妹我也是如此,今日看见天色有几分好,就出来走动走动,到底还是过了春节,有了几分暖意了。”
璟妃把手揣进揣手里,笑得一脸温柔。
“本宫叫人取了茶水,妹妹这次可还是会不赏脸?”
苏婉柔话音一落,便是看见璟妃显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然后就是换上了一脸笑意。
“姐姐说的哪里话,那日在你宫中我是因为去之前就已经喝了许多的茶水,已经甚是饱腹,所以就未喝茶。
苏婉柔浅浅一笑,伸手拂去桌上之前蝶衣未擦干净的水痕。一手的冰凉。
“本宫还以为你是怕我给你下毒呢。”
这几个字说的甚是轻描淡写,甚至是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一旁璟妃的几个丫鬟却是听得心里害怕。
这皇后娘娘,一字一句都似乎带着几分威严。
“姐姐真是喜欢说笑。”璟妃笑笑,侧头看了一眼
那御花园中的寒梅,不由得笑道:“这里的梅花倒是比我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