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一个字，却一瞬间如同魔音一般划过了江慕辰的脑海。
他潜意识里猛地的一个激灵，神智瞬间清醒大半。伸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苏婉柔。
苏婉柔还沉浸在幻象之中，带着几分疑惑而不解的望着他。
江慕辰别过头去，走到了床榻旁边的架子旁，拿起上面的干净白衣，手一个施力挥动，衣服迎风而起，落在了苏婉柔的身上，盖住了她的头部。遮去了他们相视而立的机会。
江慕辰稍稍缓和了气息，双眸又恢复了清澈。
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拂过江慕辰的发丝在。他的心仿佛一瞬间跌进了千年寒潭，冷到彻骨，冷到绝望。
“苏婉柔。”江慕辰轻轻念出这三个字，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不能动你。
江慕辰抑制着喉咙里翻涌着的酸痛，话音未落之际，就已经转身离去，青衫落拓，衣摆的弧度，仿佛是他化作一缕青烟飘然而去。
江慕辰取了药材回来，捣碎了取汁给苏婉柔喂下。
他站在房子中央，刚刚空气中还散发着寥寥热气，似乎已经慢慢平复，房子里一片清冷之色。
他望向苏婉柔渐渐清明的双眼，抬眸之间全是疑惑
，似乎是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谈不上什么眷恋。而是带着审视的看着江慕辰。
他的心就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碎了一地。
苏婉柔感觉脑子里浑浑噩噩，方才好像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境。
梦里有周煜和苏秀婷对自己的阴冷。还竟然梦见了自己赤身裸体和江慕辰相拥相吻。
苏婉柔用力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大概真的是泡糊涂了。
看了一眼房子中央站着的江慕辰，他依旧是一脸笑意，好像在等待着自己很久了一样。
“你换好衣裳，那白衣是蝶衣准备给你的。时候不早了，我该送你回去了，明日你还要启程。若是消失久了，怕是周煜会要着急了。”江慕辰笑着说完这番话，就转身出了房门。
苏婉柔拿起床上的白衣，盯着出神。
这是蝶衣准备给自己的？那是不是替自己换衣服的人，其实也是蝶衣？
她看着门口消失的青衫，感觉心里竟然有一丝空落落的。
江慕辰一路走到了小溪边，看着缓缓流动的溪流，抬起腿就迈了进去，半个身子浸泡在冰冷的溪水里。目光阴沉，静静的看着溪流淌过，给自己带来一阵阵冰凉
的感觉。
“你是喜欢她的。”蝶衣从溪边的槐树后面走出来，牵着马匹，脸色被遮掩在月光投下的树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你有学得那些下药骗人的本事儿，为什么不对你的王爷用上？”
江慕辰头一回声音冰冷的对着蝶衣开口，蝶衣却并未动怒，而是眼神闪烁了几分，竟然露出一丝苦笑。
“我只是觉得你们可以在一起。既然都有一丝情意，为什么不去努力看看。周曦的心里是一点儿也没有我，我下了药，恐怕还会被他给杀了。那我就真的不能见着他了。”
“我看你是真的失了心智了。所谓的努力就是让我趁人之危玷污了朋友的妻子？”
江慕辰脸色阴冷，整个人都一反常态，和平日里嘻嘻笑笑的他，判若两人。
“师兄。我此去去宫中，你应该是知道的。”蝶衣走到溪边，轻轻拍了拍裙摆，坐了下来。
“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是看出来了的。”蝶衣双手捧着脸，对着江慕辰笑笑。
江慕辰的目光从蝶衣身上挪开，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是，他有所察觉蝶衣是故意接近苏婉柔。但是蝶衣本人并没有要接近苏婉柔的理由，而
按照蝶衣对周曦的倾慕，恐怕是被周曦所指使去的。虽然江慕辰不知道周曦的目的，但是他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若问你，你会说吗？”江慕辰语气忽然变得温柔。
蝶衣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会。他可是我此生唯一的追求了。”
“你进宫是要当周曦的探子？”
蝶衣不语，只是默默带着微笑看着江慕辰。
“师兄。我此去进宫，怕是以后都生死未卜，恐怕凶多吉少。我从入了师门之后，都一直在辜负你和师父的期望。什么都未曾能给你们。所以我想走之前，让你和苏婉柔有个机会。但是是我心切了，脑子糊涂，用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江慕辰收回目光，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岸边。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蝶衣。
这早就不是当年跟师父调皮和自己打趣斗嘴的小师妹了。
“你会害周煜和苏婉柔吗？”江慕辰问道。
蝶衣摇头，“我不知道。”
江慕辰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下去，蝶衣也是不会透露一星半点儿自己为何进宫的，也问不出个前后。
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覆上蝶衣的头，就像他们儿时经常玩耍，蝶衣受了伤害，江慕辰总是
会摸摸她的脑袋安抚。
蝶衣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泛起微笑，眼角却是滑落了泪。
“师兄，我对不起你和师父。”
“你觉得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