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罚他们,犯一条オ抄50遍啊?“魏无羡双手一摊,快怏地埋怨道。
“功过可抵”。
魏无羡不服气,道:“你倒是说说看,何功之有?”蓝忘机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回答,“早就是一对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二人可不早就是一对儿了吗?一番阴差阳错、各自苦楚、生离死别,好在,兜兜转转,终是走到了一起。
夜幕深重,月色清雅,玉兰沁香。笑容在魏无羡的脸上悄悄绽放,如芍药花般明艳动人。“蓝湛,陪我进藏书阁转转吧”。他扒着蓝忘机肩膀,贴近蓝忘机耳畔,低声细语地又说了一句什么。蓝忘机顿时耳根嫣红,稍作片刻,道:“也好”
今年的蓝氏听学,可谓盛况空前。倒不是说铺张扬历繁礼多仪,蓝氏家训不可铺张浪费,是以,除了拜师仪式隆重而不失古朴外,其他环节自当化繁为简。
之所以说“空前”,只因这来拜师的人,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多。虽然云深不知处重修时,蓝宗主有先见之明扩建了兰室,此刻还是被塞得满满堂堂。
数百年间,蓝氏听学收徒以仙门大家为主,很多仙门小家都自认有心无力、高攀不起,故此,仙门之内受教蓝氏家训的范围十分有限。这十六年来,在蓝启仁的固执己见下,蓝氏对听学弟子的要求可谓严之又严、慎之又慎,比如什么品行不端的不收、习过诡道的不收、相貌平平的不收、홍欢夜游的不收、嗜酒如命的不收等等。但今时不同往日,据说是蓝家代理宗主有令,仙门各家凡品貌端正的少年才俊,皆可报名。自古严师出高徒,这天底下的修士们本就对蓝氏听学神往,更何况当今仙督正是来自姑苏蓝氏。消息一经传出,大大小小的仙门世家便是趋之若鹜、蜂拥而至。
云梦江氏、兰陵金氏都派出了自家子弟和门客中的佼佼者,挤满了兰室一侧的座位。
清河聂氏虽派员不多,但拜师礼甚为考究,一只紫檀盒的青玉荷叶形古砚,可比兰陵金氏那本金丝绣字的古籍抄本要讨巧得紧。
巴陵欧阳氏、平阳姚氏、眉山虞氏等有声名的世家,也把各自的嫡子嫡孙、掌上明珠送了来。还有一些个叫不上姓氏的独门小户。这些学子女修们,都落座在姑苏蓝氏子弟的后排,占据了兰室的另一侧。
家宴之后,蓝曦臣继续闭关,仪式便由蓝忘机代为主持。蓝启仁端坐在上,气色与家宴时相比判若两人,简直是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为了不惹蓝老古板烦心,魏无羡没有参加拜师仪式远远地躲在院墙之外,透过窗棂往里面窺视。“奇怪,怎么不见金凌?”
观音庙一别,魏无羡就再没见过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但视若至亲的外甥。蓝忘机去金麟台扶持金凌继任金氏宗主时,也没有带上他一块去。本以为金凌会来参加听学,满心欢喜地在人群中寻找,却是不见人影。
待仪式散场,众人离去,厅内只剩下正襟危坐的蓝启和侧立于旁腰的笔直的蓝忘机,魏无羡便进了兰室规规矩矩地施礼,“叔父”。
蓝启仁本不想理他,但看在蓝忘机的面子上,还是勉强地“嗯”了一声。
蓝忘机道:“魏婴,可是有事?”
无事无事,我就是来凑个热闹。魏无羡眼珠一转,道“真不愧是姑苏蓝氏的听学!蓝湛,我瞧今年这场面比咱们当初那会儿,更加人气兴旺、海纳百川啊!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数倒是不少,但良莠不齐,恐怕还要有劳叔父多多费心、严加管教了。”
这番话很是受用,蓝启仁一捋胡须,对他总算是瞧一正眼,见老古板态度有所缓和,魏无羡这才绕回正题:“此等盛事,不知这兰陵金氏,为何只派个旁系子弟前来,金家小公子金凌怎么没来?”
蓝忘机道:宗主听学,不合规矩。
魏无羡一想也是,半月之后,金凌就要继任金氏宗主。都能当上世家宗主了,哪还有来姑苏蓝氏听学的道理岂非招世人讥笑?就算本主有心来,也会碍于脸面作罢。何况蓝氏极重长幼尊卑,即便真有一两个混不吝的家主想来听学,也会被婉言谢绝。所以,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你若熟知修士历史,何须多此一问?"蓝启仁数落道。
“魏婴一定谨遵叔父教诲,勤读苦读”。见魏无羡甚是乖巧,蓝启仁反倒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