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眼镜,脸不胖不瘦,轮廓感很强,嘴角无丝毫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自威。
气质有点像演员陈道明,一身的正气,就单那么一句话就给了我很大的压迫感。
我尽量保持平和,点头喊了一声“章县长”,然后不卑不亢地坐了下来。
见状,刚才引路的年轻人很识趣的关门退出去了。
章毅没绕弯子,上来就问: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能猜到一点,但不确定究竟为什么!”
“先说你猜到的!”
“因为我昨天找了严县长,还给养老院捐了石料!”
说完,我故意停住了。
可他只是手指点了下桌面,说:
“继续!”
继续!?
我一愣,这是想让我把自己猜测的那些话都说出来吗?
可我现在完全拿不准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是把我当弃子,还是想争取我。
万一猜错了,他难保不会生气。
见我迟迟不说话,他抬起头:“怎么不说了?”
我摇摇头:“章县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毅露出一丝玩味地笑意。
“你怕是不敢说吧?”
听了这话,我喉咙感觉有些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还话了。
章毅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点!你去找严守成不就是为了逼我主动找你吗?”
“现在,我找你了,你怎么反而不敢说了!?”
“嗯!?”
他脸上有了一丝愠怒。
“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敢这么做?”
“你这样,很容易玩脱,懂吗?”
我点点头,说:“我懂!但我必须得这么做!”
他微斜着脑袋看向我。
“说说你的理由!”
我深吸一口气,说:“因为你帮过我,所以我也想帮你,可我不能上赶着来帮你,得你主动找我才行!”
“帮你,你是说警局那次?呵,那个事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不是!”
这次,他脸上终于有了轻微的变化:“那是哪次?”
我看向他,冷静地问道:“章县长,应该认识陈贞卿的弟弟陈鸣予吧?”
章毅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不难!”我说道,“子平建材的手续,我费了那么大工夫都没跑下来,陈鸣予几天就给我跑出来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比较熟悉流程,后来我才知道,陈鸣予当初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把这些手续办下来的,而负责这块的领导,很容易打听到,就是您,章县长!”
“堂堂常务副县长,为什么会给一个私企小员工面子?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警察告诉了我陈鸣予的真实身份,我就懂了,您肯定是认识陈贞卿的这个弟弟,所以才给他面子!”
章毅这次终于直起身来,仔细看了我几眼之后,带着一丝欣赏地说道。
“你比刚才我想的要聪明一点了!”
他又道,
“不过,我很好奇,你说得帮我,是怎么帮我?”
“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困境是什么吧?”
我点点头:“知道!齐安唯一的上市公司股票暴跌,再这么跌下去,齐安百强县的帽子就得被摘了。而您作为齐安钢铁集团的主要跟进人,很可能因为齐安失去百强县的称号而影响这一次的晋升!”
他抬起头,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动着。
“那你有办法让齐安钢铁起死回生?”
我摇摇头。
“让这个公司死得更快我有办法,但是让他起死回生,我没这能力!”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眯起眼睛。
“是你干的?”
他问的是郭强出事的事情。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承认?
谁能保证他不会一气之下把我送进去。
我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用不出那么高明的手段!”
“我相信你也知道郭强的很多事了,他这样的人,仇人太多了,保不准是哪个人的男友或者老公干的!”
他好像不信,依旧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再继续解释,这种事点到为止,言多必失。
只是静静等他发问。
又过了一会。
他终于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一言未发,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封面是空白的,推到了他面前。
“又要捐石料?”
他试探地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示意他自己看。
他将信将疑地拿起来那份我准备许久的材料,打开后,只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