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天,虽然还是有些气虚,却已经能够跟蒙梁过上两招的君临晚,向自己的师父提出了辞行,老头眼盯盯的望着她看了好一阵子,然后没好气的骂了句。
“真是嫌命长,外头到底有什么好的,跑出去找死是你的兴趣吗?”老头嘴巴上虽然骂着,却不忘在身后柜子上翻来覆去的找。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柔软的嗓音,听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那一袭月牙色的衣裙,站在破旧的药炉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信了你才有鬼,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来的?下次要是再躺着进来,以后就都别来了。”老头没好气的说着,然后把手里药瓶丢了出去。
“比上次的好用,你带好了。”老头虽然说得难听,心里却还是惦记,之前给的药没能解开这次中的毒,只希望这次调配的,能够在下一次给她续上一条命。
“是,谢谢师父。”嫣然一笑的感激,在那张慢慢恢复血色的脸上煞是好看,以至于老头不习惯的愣了一下,跟着没好气的挥手赶人。
“行了,罗嗦,滚滚滚!”老头把人赶走之后,二话不说的关上了门,站在门外的君临晚,对着紧闭的门扉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走了开去。
透过窗格,老头望着那个飘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如同一缕白月光般,皎洁,却那么虚无缥缈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痴人,痴人!”嘴巴里叨叨着,老头转身消失在窗格前。
什么都不知道的君临晚,走到了山林中那座孤立的坟冢前,早早等候的蒙梁,手里牵着两匹骏马,看到君临晚出现,他身子不由得一振。
那个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近,长发飞舞的宛若仙子,面上白净的五官精致,少了男装的英气,平添了一分女子的娇柔。
即便如此,那双清亮的眼睛依旧如故,眸中深邃的早
已没有二八年华那时的天真,倒是平添了几分莫测高深。
那是蒙梁做梦都惦记的模样,却因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而感觉陌生,本是欢脱的性子,如今却沉寂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没有理会蒙梁心里的百转千回,恢复女儿妆的君临晚,望着对方低声问了句。
“消息都送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不过……”回神的蒙梁欲急忙回应,却有些言又止的暗自将手里缰绳握紧,话语未尽的似有忧虑。
“没关系,在路上汇合也好。”君临晚不置可否的应着,然后望向一旁孤零零的坟冢,眉头微皱的同时,脸上也闪过一刻阴郁。
“君儿,你真的要去吗?这种事情交给其他人也未尝不可。”蒙梁望着君临晚,一心想着把人带回椒图,偏偏对方不听劝,而他也没能再坚持。
至于无法强硬把人带回的理由,蒙梁心里十分清楚,虽然心中有愧,却从未后悔,即便站在这座坟冢前依旧心痛难忍,他却咬着牙没有辩驳。
“就是因为把事情都交给别人,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苦果,不是吗?”回头望着蒙梁,看对方听得一愣,君临晚并没有再解释的走上前接过其中一匹骏马。
如果她当初没有排斥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个身份所必须承担的责任,战乱或许就不会发生。如果她没有跟着寒曦邪回到狴犴城,妄想利用寒曦邪来完成自己的盛世心愿,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那些本该活着的人,也许就不会死了。
翻身上了马背,君临晚望着那座孤坟有一刻的愣神。给自己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对那些显而易见的事情熟视无睹,心存侥幸的以为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可这世道从来就风起云涌,半点不由人。
都说生死有命,都说死得其所,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她到
到头来都做了些什么呢?所谓的盛世依旧遥不可及,眼前的一切早已经分崩离析,那些原本以为可以平衡的一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腐烂了根基,坍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交给别人?又有什么权利把一切都丢给别人承担?平生最讨厌的自私自利,结果说的却是自己。
“放心,我终会下去陪你的。”所以,再耐心的等上一阵,等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了,我就下去跟你团聚,跟所有逝去的故人重逢,然后戏说当年,再听我慢慢把这时光道来,若非盛景,我又怎敢去死?
君临晚望着那孤坟幽幽一眼,然后扬起鞭子大喝一声。
看到君临晚飞驰而去,蒙梁急忙翻身上马紧跟在后,远远的,坟冢落在了身后,越来越小的直到没了痕迹。
而悬挂在马鞍上的佩剑,在翻飞的衣摆中若隐若现,剑鞘上淡淡的一个寻字,记录了当年那段青葱的岁月,有苦有累,却自顾自的快乐。
叶寻,你看这是什么?
你哪来的?
当然是我买的,这次可是狠赚了一笔,瞧着就跟你很配,拿着正好!
君儿,你也太偏心了,怎么没见你送我啊?
又不是你的生辰,送你作甚?
我生日还有三月,你到时候也给我送一个呗!我看叶寻这个就挺好,弄个一样的也行。喂喂喂,看一下都不给啊!要不要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