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衣服的擦拭声之后的声音归于平静。
“你换好了？”
里面的人应声嗯了一下，“我拉开帘子可以吗？”
里面的人又嗯了一声，这次来的有点迟。
汪沛昱把他的外套穿上了，拉链拉到锁骨处，而锁骨后上两个浅窝刹那间锁住了张呈安的眼球。
想到他里面没有穿别的衣服，裤子上衣都脱了，只穿了他的一件外套。
张呈安的脑子很乱，他受过专业的训练，也接受过教育，医生不该对患者产生…想法。
更何况这是个完完全全的男人。
汪沛昱不知道张呈安为什么突然间伸手过来把外套的拉链猛地拉起来，拉到顶，遮住了汪沛昱的半张脸，汪沛昱眨巴着眼睛看他。
汪沛昱指了指脸上的靠在鼻子旁边的拉链，“张校医，这样我会很难睡着的。”
张呈安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白痴行为，伸手过去马上拉下来。
“抱歉，抱歉。”之后把汪沛昱床边的衣服拿起来，“老师，我出去帮你吹吹。”
汪沛昱笑了，刚想说不用麻烦了，没想到他跑的这么快。
校医工作间里有一个吹风机，张呈安一边吹着汪沛昱的衣服，一边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傻瓜透顶。
他的双手触摸着老师的衣服，细腻柔软的布料，让他想起了汪老师。
他刚刚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现在他穿着自己的外套，张呈安的大手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让自己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过了许久，太阳要落山了。晚霞想要透过窗子照射到汪沛昱的身上，可惜早就被张呈安拉上帘子隔绝了。
外面张呈安正在给一个小女生看病，他带着听诊器，侧着头，一脸认真原本好看的一张脸，更添魅力。
女孩捂着肚子，眉头皱起来。
他收起听诊器，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一个棕黄色的药瓶，倒两颗在一张白纸上，又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女生面前。
刚好这时候张呈安看见了汪沛昱，从帘子后面探出一个头来看他。
张呈安声音温柔地叮嘱女生先吃药。
“好点了吗？”
张呈安面向病床问。
汪沛昱躺回床上，“已经好多了。”
小女孩吃了药，张呈安让她注意饮食。女生点头，道谢之后便走了。
张呈安向汪沛昱走去，拉开蓝色帘子。
汪沛昱笑着看他，“张校医，看病的时候还是脸上放松点好，别让人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大病。”
“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也让我不要这么严肃，现在你一说我倒是想起他来了。”
“那看来，你没记住老师的话。”汪沛昱带着点逗趣的意味看着他笑。
张呈安也笑了。
汪沛昱坐起来，用被子盖住两条大长腿。
张呈安用两根手指把一张圆形的滑轮凳子拉过来，很放松地坐下了，叹了口气，便把手放在汪沛昱的额头上探一探温度，“汪老师还有不舒服的吗？”
张呈安说话的声音很温柔，高大的身体，让他看上去极度有安全感。
“没有，我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我等下就可以回去了。”
张呈安点了一下头，“倒是不用这么着急。”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汪沛昱，开始整理桌面上的物品。
汪沛昱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天，从早上来到之后，就一直睡到了现在。
中午饭也没吃。
汪沛昱把帘子重新拉上，拿着张呈安刚刚递给自己的衣服，还带着阳光的温热，他脱下那件宽大的运动外套。
帘子微动，“你在换衣服吗？”张呈安背着身，喉结上下滑动，他手中的动作变得迟疑，“啊，我先出去一下。”
“没必要，都是男人，又不是小姑娘。”汪沛昱听见他要出去，笑着打了个哈哈。
张呈安嘴巴不自觉地啊了声，双手也有点不知道要放在那里，就在空中随便挥了几下。
他抬手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是傍晚的六点半了，自己早该下班了，“老师，你要不要去吃饭？”
这样问了之后自己觉得有点后悔了，猜测他应该结婚了吧。
但还是莫名带着点期待问，“还是该回家吃饭？”
“好哦。”帘子响动声音传来，汪沛昱没听到后面一句，“很好，衣服已经完全干了，你吹了很久了吧，是该好好请你吃一顿才好。你帮我一个大忙。”
汪沛昱说话的语气像是奖励一个好学生。
张呈安回头看到了，汪沛昱的腿又细又直……他忍不住心跳漏一拍。
汪沛昱笑了。
张呈安抬眼看他，眼里有些慌张。
“你看到了？还得锻炼锻炼。”汪沛昱爽朗的声音溢出笑意，抬起自己的手臂，挤着自己的肱二头肌。
手臂鼓起一块，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一眼张呈安。
“你给我看？不是搞笑吗？”张呈安笑，眼前这个人，真的太单薄了。
“又不是没有，不要太羞辱人了啊。”他笑眼弯弯的，抬起中指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