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丁符目光移向酒楼的撑开的窗柩,半空中一轮红日高悬,骄阳似火。
哪怕世间当真有鬼,也不可能在天地间阳刚之气最盛的时候出没。
难道是醉了?!
努力摇了摇头,定睛再看去,样貌可怖的杨盏果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个气息如兰,相貌清秀的女子!
一袭白衣不染尘,两道峨眉灿星月,眼眸似春水含羞涩,俏鼻如黛山峰岭秀,一派天上仅有,地上绝无之仙子容颜。
“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
丁符心中不禁赞叹道。
“嘭!”
一声轻响,女子如坠云雾之间,周身腾起阵阵白烟,道道祥云。
一股扑鼻而来的饭香,令人不禁食欲大开,垂涎欲滴。
丁符正欲拨开云雾,看其中究竟是何美味佳肴?
原本纯洁素雅的白色云团中央,浮起丝丝缕缕赤色的光芒,向四周扩散。不过几息时间,白色云团已完全变成妖艳诡谲的粉红之色,粉红云团上下沟通流转,光芒大盛,其中飘飘摇摇竟然探出一具完全剔除了骨肉的白玉骷髅!
骷髅白得瘆人的两排牙齿上下叩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咀嚼吞咽,又似在痴痴傻笑,让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丁符只感觉周身受缚,动弹不得,甚至想闭合双目,都无法做到!
粉红云团如风云流转,化为粉红星芒,附着于白玉骷髅身上,顷刻之间,白玉骷髅已变成粉红骷髅,而且手舞足蹈,做载歌载舞之状。
丁符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却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周身的灵力,仿佛十年大旱后龟裂的土地,只有无边的荒芜,而没有丝毫的生机。
粉红骷髅喉间发出“格格”的声音,而后张牙舞爪,向着丁符飞扑而来!
粉红而莹白的利爪,瞬间划破咽喉,血如箭雨般喷射而出,刺骨的疼痛,生命的流逝,让丁符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他周身如触电般痉挛抽搐,只感觉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冷汗直流已浸湿了周身的衣衫。
“啪!”
脸好疼!
丁符大力睁开双眼,发现站立在身前的沐春风——一脸关切与担心的沐春风。
“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抚摸着火辣辣的右边脸庞,不禁喃喃自语道。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刚刚回到屋内,看到你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就知道你定是做噩梦了,却怎么也叫不醒你,就只能……你不会怪我吧!”
沐春风看着丁符右脸上五个清晰红肿的手印,一脸惶恐道。
现在犹感觉手掌被震得红肿发僵麻,心知下手确实重了一些。出发点虽然是好的,可是看到丁符脸上,恐怕三五天都不会完全消失的五指印,也是心生愧疚。
“要不,你也来打我一巴掌,咱们算扯平了!”
她将脸凑过去,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这巴掌虽然重了些,不幸中之万幸,这脸还没有歪,牙齿也没有松动脱落。再说了,我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怎么能跟如花似玉的师姐一般见识?何况,能被沐师姐甩一个大嘴巴子,也是几世修来的福泽!若不是师弟我行善积德,广结善缘,怎么能与如天女临尘的师姐有肌肤之亲!”
丁符看沐春风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无畏模样,只得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半开玩笑,半是宽慰沐春风道。
沐春风一脸的羞赧之色,低头不语。
“要不,我打盆热水来,给你敷一敷!”
她看着丁符的脸庞肿得跟猪头似的,明显不对称起来,更是不好意思,转身疾行离去,就欲寻盆打水。
“别,无论是红肿还是烧伤烫伤,两个小时之内,还是冷敷好,热敷会越敷越肿!”
丁符一边言语,一边拉住沐春风裙摆,只因丁符抓握之力太强,加之沐春风行走之势较急,只听“刺啦”一声响,裙摆被扯开一道口子,小腿一段晶莹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你个冒失鬼!找打!”
沐春风转身,就欲一巴掌呼向丁符。
这条秀萝裙是她最喜欢的,而且还是母亲送的生日礼物,具有特殊的意义,如今被丁符破坏,心中愤恨非常。
可是手扬到半空,看到丁符犹如山包般隆起的右脸,怎么也下不去手。
“从床上滚下来!我要到床上换衣服!你到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许放进来!”
沐春风因愤怒而导致俏脸通红,对着丁符呵斥道。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难以探看!
女人的脸,九月的天,说变就变!
丁符虽是无心之举,却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再多的解释,也没有直接行动来得实际。
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适当的妥协退让,不但是君子之风,更是容人之量。
容不下女人一点小脾气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和包罗万象的格局。
丁符爬下床来,守在门口。沐春风脱下流云靴,放置于床边,进入华床之上,而后放下锦绣罗纹帐,隔绝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