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盏看丁符走过一个又一个赌台,却依旧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他虽然紧随在丁符后方,看不到丁符的表情,却可以想象到丁符现在定是一副忧心忡忡、失魂落魄的样子。
年轻人,毕竟还是太容易意气用事了!
一旦意气用事,就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可能是要付出生命!
他看着身后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看客。
看客们多数是冷漠的,他们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就是喜欢悬念和刺激,以及见证别人痛苦地哀嚎和无助地死去。
丁符却是走马观花般走了一圈又一圈,却依然没有最终的决断。
“怎么了,丁兄,这里没有一类是你擅长的吗?”
杨盏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甚至身后跟着的人流也有不少怨言。
“这大殿之内,近百赌台,我感觉皆是效率太高了,既然已签署灵契,我自当遵从。我心知胜面不大,但却亦是想搏一把,哪怕四肢能多存留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丁符语气已弱,气势亦弱。
“若是如此,却还有两个去处,比较符合丁兄心意!一个是角斗场,一个是驭风台。”
杨盏思索片刻道。他只感觉丁符气场已弱三分,似已心生怯意,赌博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是气势先弱几分,怎么可能还有胜算!
“唉,那我们就先去角斗场,再去驭风台吧!”
丁符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
‘忘忧赌坊’,角斗场。
角斗场下方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擂台,长宽皆约一丈半左右,上方围绕着一个圆拱形的铁笼,将擂台围得严丝合缝,仅有一道小门,可以躬身而入。
铁笼上已是血迹斑斑,锈迹斑斑,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铁笼最顶端布着一个五色晶石组成的阵法,不断有五色之光自阵光内喷涌而出。
擂台位于低处,亦位于角斗场的中央位置,擂台之外四周皆是拾阶而上高高的看台,大约有近千个座位。
但凡坐于座位之上,皆可以将擂台之上的情景收于眼底、一览无余。
丁符进入角斗场的一瞬间,便闻到了整个角斗场每个角落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更是被角斗场内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呐喊声、叫杀声所震撼,座位上有男有女,有老者,亦有青年,他们却皆已癫狂如疯,双目如赤。
有人兴高采烈满面红光,仿佛捡到了万千金币;有人却如丧考妣面如死灰,仿佛经历了妻离子散之事。
擂台上,胜负已决。
一个肌肉紧实,身着黑色短打劲装的少年长身而立,他的身上几乎没有太多的伤痕,眼中喷射着如野兽般的杀戮之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另一个身着红色短打劲装的少年却已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周身上下看上去伤痕密布,流出的血已浸透了身下的擂台。
“你实在太弱了,让我简直没有一丝搏杀的快感!你可以死了!”
黑色劲装少年大力几脚踩踏在了红色劲装少年的脖颈之上, 红色劲装少年却只是头颅微微晃动几下之后,便再了没有了动静!
既分胜负,亦决生死!
“本场获胜者崔滔!”
一个手持传音石,衣着清凉的妙龄少女,躬身进入擂台之内。他高高举起崔滔右手,对着传音石轻声言道。
铁笼顶部的法阵将少女轻描淡写的声音,经过传声阵的加强之后,将所言之话,清晰无误传到角斗场内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又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躬身进入擂台之内,将已无丝毫生机的红色劲装少年的尸身,抬出了擂台。
“这角斗场,莫非定要决出生死吗?”
丁符问向英远策道。
“唉!能到角斗场以命相搏者,无不是命运悲惨的少年,若是父母健在衣食无忧,谁愿用自己的命,来取乐于别人!这角斗场正是不死不休之地,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英远策看着如一条野狗般被拖走的身殒少年,也是感触良多道。
“是不是感觉有点残忍?”
他看丁符面中显露一丝悲戚之色,又道。
“这角斗,胜者能有什么收获?”
丁符问道。
“每一场,胜利者可以得到十枚东洲金币!”
英远策道。
“仅仅十枚东洲金币吗?值得用命去搏吗?”
丁符感觉十枚东洲金币可以买到一条人命,委实太廉价了。
“我们做为家族子弟,哪怕东游西荡、游手好闲,每月依旧可以从家族拿到例钱,可是普通人家的子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英远策话虽未说尽,却相信丁符已听得明白。
“丁符,你已决定要与杨盏赌下一场的胜者了吗?你若首次接触这类赌博方式,与杨盏进行生死赌斗,我感觉并不明智!要不我们,寻一个其它项目吧!”
他自然看得出来,丁符是首次看到类似于赌命的赌博方式,可能心中多少有些不能接受。
如果一个人第一次玩某一种赌博方式,那么胜利的把握恐怕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