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男用红纸，童女用绿纸，所谓男红女绿，不能弄错。
纸人通常没有眼睛，扎纸匠少有给纸人点眼的，纸人画眼，当日化灵。
就如眼前周叔的这四具纸人，清一色的没有眼睛，看着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怖。
我想起爷爷叮嘱我的，要是看到有眼睛的纸人，千万不能和它对视，不管它在你跟前做什么动作，发出什么声音，不要好奇。
纸人化灵，不是成仙成神，是孤魂野鬼附在了上面。
这种纸人，最喜欢在晚上出现，特别是你独自走在街上或树林中时，还有你独自在家，化灵的纸人会攀爬窗户，在窗前冷冷盯着你，看你阳气旺不旺，能不能下手。
“这尸体背起来后，怎么处理？”周叔说话间，收起了银针。
李明扭头看向我，显然是想让我给一个答案。
“塞后备箱里拖回去。”我想都没想，直接开口。
周叔嘴角一抽，深深看我一眼，“寒栗，你可想好了，这尸体恐怕不简单，你塞进后备箱，怕莫不是要出事。”
我知道周叔的意思，尸体需要受到尊重，用来安慰鬼魂，普通尸体都得这样，何况是具立尸。
“平躺放在后排，运回铺子再说。”我想了想，改口说着，看向李明。
李明一副苦瓜脸，这尸体上车，多不吉利，苦于没有其它办法，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就先动手了。”周树沉声道。
我点点头，伸手将李明拉住，待会儿出现的场景，我担心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这是要让这几个纸人下水吗？就它们，能抬得动尸体？”李明指着岸边的四个纸娃娃，语气略微有些嗤笑。
“嘘！”我吓得扭头对他做出嘘声的动作。
周叔那犀利的目光，直直盯了过来，更可怕的是，原本普通的纸娃娃，也都扭头朝向李明。
我清楚的感到李明浑身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去，他整个人神色惊恐，面色发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聒噪。”周叔的声音很冷，这话是对李明说的。
我连忙拍拍李明的后背，对着手掌哈上一口气，从下往上摸他的额头，连摸三下。
我知道李明是受了惊，这种受惊和普通的受惊是两码事，就在之前，周叔用银针时，四个纸娃娃就通了灵，李明这是冲撞了四个娃娃的灵。
扎纸匠，这个“扎”寻常人都理解为“捆绑”或“糊纸”等意思，并不是理解错了，是不完全对。
“扎”还有一个意思，就是通四窍。
四窍指的是纸人的耳、目、口、鼻，纸人做好后，扎纸匠在要用上它们时，会用针将这四个部位给扎破，让纸人通灵。
我眼前的这四个背尸娃娃，现在就是通了灵的，它们能听见人说话，还能看见人。
“去。”周叔双手掐诀，对着纸娃娃吐出一个字。
背尸娃娃收回看向李明的目光，转身朝着河里走去。
河水的深度约莫在六尺上下，起初纸娃娃们还能踩到河底，后面靠近中间，水深超过了它们的身高，四个背尸娃娃直接踩起了假水。
“寒师傅，纸人不应该怕水吗？”镇静下来，恢复正常的李明开口问道。
我目光望着四个纸娃娃，没有转移，“下水捞尸的纸人，都是防水纸做的，还有其它你不懂的手法在里面。”
我本以为李明看到纸人捞尸会颠覆认知，谁曾想他对此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我转念一想，他都碰见鬼魂托梦这种事了，现在看见纸人会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天色已经很暗，四个纸娃娃到了河中央，我们看着它们背影都比较模糊，远处的尸体，更是成为了一个阴影。
周叔的神情很是严肃，这种事他也不敢大意，谁知道中途会不会发生意外。
我的视线里，纸娃娃们终于是到了尸体阴影的位置，很快，四个背尸娃娃伸出各自的双手，尝试将尸体从水中举起，过了好长一会儿，也没能如愿。
“寒栗，这尸体有点邪门啊。”周叔的声音传来。
我扭头看向他，发现他正拿着一个小幡不停的摇动着，每一次摇动，都有特定的姿势。
我心里想到，那小幡大概就是周叔的法器。
“周叔，尸体不听话？”
我轻声询问，心里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尸体不听话就是不安分的意思，这种尸体，能不碰，没人愿意碰。
“岂止是不听话，那家伙在拖我的娃娃。”周叔的声音有些惊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我听到这话，急忙朝着尸体处望去，突然，只听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河面上原本的纸娃娃和尸体都消失不见。
“吓！”周叔嘴里发出一道叫声，整个人踉跄后退。
我急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周叔，“怎么回事？”
“纸娃娃沉下去了。”周叔神色严肃，目光死死盯着河面，河面上的水波还在一圈圈的荡漾开来。
“李明，把车灯打开。”我扭头看向一旁被吓的呆住的李明。
“啊，好好好。”
李明反应过来，转身朝着车子跑去，很快，两束巨大的灯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