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钟之羽纳闷地转身，“什么岛？”
刚刚他带着玉雪瑶回来看阮娇娇，结果话还没说两句，她就一脸凝重地说要找个地方谈谈。
他正想抽根烟缓解紧张的情绪，却听见对方莫名其妙来了句，做梦梦见了座岛？
霍迟尧看着他的反应，心里一沉。
难不成他猜错了？
钟之羽和阮娇娇早就认识，但也不知道她的来历？
他含糊其辞道：“我曾经呆过的地方。”
“哦——”
钟之羽恍然大悟，“小阮阮，你的意思是，那个实验室，建在岛上？”
实验室？
霍迟尧慢慢将这个回答藏在心里。
如此，倒是对上了。
阮娇娇却是跟那个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钟之羽说那是个实验室，是研究什么的？
这三年，阮娇娇零零碎碎转过去的钱有五六亿，这些钱不算多，能承担什么实验经费呢？
动物实验？
怪不得她那次想要拿着支票取二十亿。
科学实验这种烧钱的买卖，无论有多少钱都不算多。
想到这，霍迟尧情不自禁有点生气地咬了咬牙。
——总有种，小老鼠偷偷摸摸搬空他的库房的感觉。
阮娇娇当初死活不肯告诉他这座岛的事，甚至不惜惹他生气，难道是怕他会误会她？怕实验信息泄露？
说起来，本身阮娇娇就有一身神奇的针灸术，是不是也是在岛上学来的？
思忖间，霍迟尧继续不动声色地套话。
“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时常会梦到在那里的一些零碎画面，我......”
他扶额，故意做出头疼的动作。
钟之羽紧张道：“没事吧？”
说着，就要来摸摸他的额头。
这极其自然的动作令霍迟尧心底腾的一下，燃起一阵怒意。
他抬手一挡，挡住了钟之羽的动作，淡淡道：“没事。”
然而，她的冷淡落在钟之羽眼里，就成了沉湎于旧事的不悦。
虽然不知道阮娇娇好端端的为什么提到这个，毕竟对于她的过去，她一直闭口不谈。
如今终于开口，像是坚硬的蚌壳小心翼翼地吐了一个小口，等待着他的安慰。
半小时前，他急急忙忙找到病房时，病房内只有她一个人。
霍迟尧不知去向，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说话照顾。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久违地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吧！
钟之羽心里一酸，胸腔处软软地陷了下去。
他想，这一次，阮娇娇估计会彻底对霍迟尧失望，再也不会心软了吧？
想到这，他温声宽慰：“过去的事就别想了，你已经从那里逃出来了，并且三年间，他们都没有找到你，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不用担心。”
他借机询问：“说起来，你说过你在那里有个朋友，能继续跟我聊聊吗？”
他问完，却发现阮娇娇仿佛陷入了呆滞。
忍不住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小阮阮？”
挥动的手臂被猛地攥住，用力到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有些吃痛。
听到钟之羽的吸气声，霍迟尧如梦初醒地松开手。
这个信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大脑一时无法处理。
听到这句话时带来的冲击感，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逃出来？
钟之羽说的逃，是字面意思吧？
——事情跟他想的相反，阮娇娇压根不是砸钱支持岛上的神秘实验，而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可如果是逃出来，又为什么不断寄钱过去？
从他接到的那个电话来看，阮娇娇和那里明显还有联系，当时对面这么快挂断，说不定是因为两方有着特殊的联系渠道。
本以为终于能知道她的真面目，可阮娇娇的身世如同一层层洋葱圈，剥完一层后才发现，所谓的真相只是自己的臆想。
越想越复杂，霍迟尧忍不住伸手，头疼地拧了拧眉心。
知道了这件事后，心情不禁有些微妙起来。
霍迟尧对于实验室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他在被宴色收留之前，曾经被抓到实验室，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人体实验。
只不过此实验，并非是恶名昭著的毒气、细菌等等实验，而是非常奇怪，奇怪到直到离开，他都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究竟在用他研究什么。
霍迟尧忍不住摸了摸心口，在他的身体上，那里曾经有一块被电击过的痕迹。
因为被电过太多次，那部分的皮肉比起其他部位更加平滑，是因为曾经反复结痂，又剥落。
记忆中，好像也有两个对他而言记忆深刻的人，一个操控实验，在他皮肤上划下各种伤口。
一个和他一样是实验品，在实验后，他们像是两头受伤的小兽，在冰冷的实验室内彼此舔舐伤口。
那个人的声音，和她说过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可样貌，却无论无何都想不起来。
能想起来的，只有他们两人的实验编号。
001和076。
如果当初，那个人也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