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白羊瘫软在沙发上，一副人生观受到冲击的模样。
苍狼对谈论自己的私人感情这种事很抵触，他几乎是循循善诱，才从他口中挖出了这对婚姻的真相。
也正因为此，才会这么难以接受。
他仿佛还在梦里，语气飘渺地开口：“所以......小嫂子是有人安排在你身边的，而那个人在三年前用你的名义救了她一命，让她爱上了你。并且，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傅家刚找回来的孙子，傅安？”
霍迟尧抿着唇畔，眼底晦暗，握着玻璃杯的手渐渐收紧。
“不止，她的身份、父母是假的，国家数据库里也没有她的DNA样本，可我让黑鹰收集傅安的DNA比对，结果显示......”
霍迟尧扬起下颚，双眸眯起，脑海中闪过那日收到的短信。
“两人之间，存在血缘关系。”
白羊吓得几乎要从沙发上掉下来，他本以为苍狼找他来，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许笙笙和阮娇娇，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段本就复杂的感情后面还隐藏着这么多故事。
“啧啧，”他匪夷所思，“这简直比电视剧还电视剧。”
霍迟尧眼皮轻阖，情绪很差地嗯了一声。
“不然我找你来干什么？”
如果阮娇娇只是个家世清白的普通女人，甚至纯粹是个拜金女，他当然可以毫无负担地抛下过去的误会，顺从心意和他在一起。
过去三年前的冷淡、漠视，他都可以弥补。
可阮娇娇不是。
她像是一座冰山，露出在水上的部分不足隐匿在水下的十分之一，越是查探，越是神秘。
他对她的感情，也随之缠成一团乱麻。
白羊也从来没遇到这种复杂的感情问题。
他捡起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强撑从容：“我觉得吧，这事得从两方面看待。”
“首先。”
他竖起手指，“假设背后的设计者就是傅安，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迂回地把小嫂子送到你身边？如果他们认识，根本不用设计一场绑架案。所以我更倾向于，他是在利用小嫂子。”
两个人都是人精，第一反应就排除了傅安是无辜者的可能性。
辛辛苦苦救了人却把功劳转移到他人身上，若说心里没鬼，也太扯了。
霍迟尧捻了捻指尖：“继续。”
白羊看着他的脸色，好像在他唇畔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在心里啧啧两声：仅仅是听到他们不认识就这么高兴？苍狼爱得也太卑微了点吧！
“其次，他为什么要把小嫂子派到你身边，安排你们结婚，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有就是，他想要对付的，究竟是霍迟尧，还是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奇怪，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霍迟尧喉结滚动：“我。”
不是那个霍迟尧，而是他。
三年前，他就已经以霍迟尧的身份出现在霍家了。
“至于前一个问题......”
霍迟尧沉吟片刻，脑中蓦地想到曾经两人吵架，阮娇娇一脸失望地质问他，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她泄露了竞标方案？
他心中一动，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三年来，她一直在向一个海外账户转账，我问她，她也不肯说。”
白羊：“......”
他欲言又止。
阮娇娇该不会是用苍狼的钱养她的姘头傅安吧？如果这样的话，苍狼未免也太惨了点！
这头上何止是青青草原，简直是长了一片热带雨林啊！
不对不对，他们都已经推理出来了，阮娇娇是被傅安利用的，那她应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更不会转钱给对方。
“会不会是她已经做了什么，而你没发现？”
白羊摸着下巴：“总不是特意送你一场艳遇的吧？”
霍迟尧目光阴翳，眸底沉沉，看不出情绪。
“算了，反正折腾来折腾去，也都是霍家的产业。”
白羊快刀斩乱麻，竖起第二根手指：“刨去身份不谈，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霍迟尧的目光被他吸引，就听见白羊道：“小嫂子喜欢的，究竟是救她的无名氏、霍迟尧、还是你？”
阮娇娇一直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可其实不是的。
如果她知道了他没有“失忆”，甚至知道了他不是那个人，她会怎么想？
呼吸滞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丝线悬起，狠狠一拽。
那天她说过的话，把他从无望的瞎想中重重摔了出来。
“——我已经不爱你了。”
在她眼里，他们是一个人。
所以，无论是救命恩人、还是霍迟尧、亦或是他......她都已经，不爱了。
－－－
“咚咚咚。”
办公室被敲响，阮娇娇将笔记本合上，清了清嗓子：“进。”
秦晚走了进来：“阮董，听说您之前找我？”
阮娇娇看着她的模样，一时惊讶到无法出声。
秦晚一直以来走得是那种干脆利落的女强人风范，简约的短发、严谨的西装掩盖住了她身为女人的韵味。
而今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