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右手紧紧扣住左肩,手背上用力到青筋都突了起来。
在他掌下,缓缓洇开一片血渍。
缓了一会,霍迟尧给李肆打电话:“定位发你手机上了,过来替我开车。”
李肆风驰电掣地赶来,霍迟尧已经忍着疼将车暂时挪到了隔壁的一条街上。
他看到自家总裁,吓了一大跳:“您怎么了?”
霍迟尧靠在后排,冷冽的面庞隐在阴影中,嘴唇面无血色,吐出几个字:
“胃病犯了。”
李肆看他左手一直捂着腹部一动不动,看起来疼得很厉害。
心里有些吃惊。
他还从没见过自家总裁犯过胃病。
出车祸了都能打着钢板走马上任的男人,怎么看都跟这种脆弱娇气的病没关系。
顿时有些紧张:“我送您去医院?”
“不用。回家。”
李肆偷偷给阮娇娇发了条短信,说霍总胃病犯了,让太太抓紧熬粥。
阮娇娇这时已经跟着梁恭的视角进了绿地公馆。
她默默记着路,举起手机录屏。
期间弹出了什么消息,被她毫不留情地划掉了。
明星的有钱程度再一次刷新了她对娱乐圈的想象。
阮娇娇甚至开始想,等她和霍迟尧离婚后,实在不行,也进娱乐圈靠脸吃饭算了。
到时候她还可以给自己编个骂人小程序,自己喷自己,让喷子无路可走。
胡思乱想了一会,梁恭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后,视角陡然暗了下来。
她跟随着摄像头,被埋在一堆衣服下面,手表也放在了桌子上,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阮娇娇的心不禁捏了起来。
“啪!啪啪!”
鞭子抽打人体的声音。
梁恭一边抽,一边兴奋地骂:“臭表子,你不是清高吗?嗯?说话啊?”
什么声音都没有,哪怕阮娇娇把音量放到最大,也只能听到空旷房间中的回音声。
仿佛......对面的人死了一般。
梁恭似乎也觉得扫兴,咒骂了一声,很快就摔门离去。
阮娇娇皱起眉头,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去接触梁恭。
靠着录音和录像揭发他这条路大概率行不通了。
那么,她要以身犯险,亲自去绿地公馆看看吗?
虽然危险,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潜意识里,霍迟尧回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给兜着。
可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看他昨天的态度,好像还挺反对她跟梁恭多接触的。
但如果要把玉雪瑶这事说出来......
阮娇娇不适地皱皱眉头。
她也是女人,以己度人,肯定不想自己的苦难被再度传播。
就像当年的事,她也没跟钟之羽多说一样。
她摘下耳机,揉了揉有些闷的耳朵,打算先试探一下霍迟尧的态度。
隔壁没开灯,阮娇娇敲了敲门,没动静。
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铃声从一楼响了。
她吓了一跳,低头发现沙发上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手机躺在旁边,白光照亮了男人修长的双腿。
“霍迟尧?”
阮娇娇咚咚咚下楼,打开灯。
男人脸色苍白,见到灯亮,也只是掀起眼皮。
淡淡道:“别过来。”
阮娇娇顿住脚步:“你生病了?”
“只是胃病。”
霍迟尧精神也不怎么好,挺括的西装上被躺出了褶皱。
他慢慢直起身子,“能帮我煮碗粥吗?”
阮娇娇吃惊不小,她第一反应也跟李肆一样:霍迟尧怎么会有胃病?
三年里她把他照顾得很好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阮娇娇进了厨房,很快便传出淘米和切菜的声音。
霍迟尧一时间居然有些怀念过去,一回家就有热汤热菜的时候了。
他趁这个时间缓慢移动到楼上,脱了外套,左边肩膀已经全被染红了。
绷带和组织液黏连到一块,被霍迟尧面无表情地撕了下来。
应该是没来得及换绷带,伤口被捂得发炎了。
霍迟尧又去看镜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有点热。
怪不得一整天都有点心浮气躁,不像他自己了。
他找出医药箱,低头给自己上药。
一把消炎粉撒上去,整个身体都疼得紧绷了一下。
用牙齿咬着绑绷带的时候,霍迟尧不知为何想起三年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阮娇娇陪着他去骨科复查,一路上问东问西,叽叽喳喳地惹人烦。
片子显示有一块腿骨内的异物没取出来,需要重新做手术。
阮娇娇吓白了脸,半夜趁他睡着,攥着他的手偷偷抹眼泪。
那时候他觉得她装死了,才见了几面就心疼成这样,演给谁看?
于是装作熟睡翻身,将手抽了回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明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