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尽态极妍,像是平静的心湖骤然掀起微风,吹乱了湖边的垂柳。
霍迟尧突然抬起手,掩住她的眼睛。
纤长柔软的睫毛划过掌心,异样的酥麻。
“怎么了?”
阮娇娇有些疑惑地歪头,呵出的热气软乎乎热哄哄的。
像她一样,仿佛一捏就要化了。
“别这么笑。”
霍迟尧说,“假。”
曾经的阮娇娇就是这样。
明明是只狐狸,偏偏要装得纯良,对着他嘘寒问暖,一副良家做派。
殊不知她越是这么做,他越发肯定她另有所图。
这不,他提了离婚后,她就立马换了副咬人的嘴脸,说话不留情面,简直能戳死人。
而现在他只是稍微多问了那么一句,她就立刻摆出这副样子。
糊弄谁呢?
霍迟尧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喜欢被骗,更讨厌阮娇娇这副自以为能吃定他的模样。
“不想笑就别笑。”
他冷冷地收回手,顺便将外套接了过去,搭在小臂上。
阮娇娇凝望着他。
男人逆着光,宽直的肩背舒展着,无形中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质。
冷淡清冽的嗓音从那形状完美的薄唇中轻轻吐出。
“别把我当成蠢货。”
说罢,便踱步离去。
阮娇娇轻嗤了一声,挑了个相反的方向走。
她步履悠闲,裙摆裹着修长纤细的小腿,行走间偶尔露出精致的踝骨。
婷婷袅袅地走过时,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视线追随。
“娇娇。”
突然有人拦在她面前。
许笙笙依旧像一朵纤柔的茉莉花,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可以和你聊聊吗?”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阮娇娇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伸手抚了抚头发,不经意间展示腕上的玉镯。
身为情敌,许笙笙何其敏锐,几乎立刻注意到了她的新饰品。
“你——”
“啊,这个。”
阮娇娇作势褪下玉镯。
“这是奶奶给霍家儿媳妇的传家宝,估计早晚也要到你手里。喜欢的话,拿去。”
她笑意盈盈地托着镯子。
虽然已经决心放下霍迟尧,但她可没打算对许笙笙干的恶心事大度揭过。
纵使动不了霍迟尧的心头宝,挑衅一下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许笙笙看着她完美无瑕的笑容,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霍老太太亲自给的玉镯,那又何止是个镯子?
阮娇娇这是笃定她不敢接!
果真没有表现得那么简单!
她聪明一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许笙笙僵硬一笑:“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你和阿尧感情正好,这镯子我怎么拿得了。”
“也是,就知道是我误会了。”
阮娇娇轻松放过了她,状似甜蜜地微微一笑后,又狠狠往她心里插了一刀。
“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若是有感情的话早就结婚了,哪里有我什么事呢?”
许笙笙脸色微白。
“啊,我该回家了。阿尧他不喜欢外人来访,抱歉许小姐,我们改日再约。”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许笙笙眼底闪过一丝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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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被冷落的生日蛋糕孤零零地躺在后座上,阮娇娇系上安全带。
“华庭御宅,我要回去拿点东西。”
钟之羽戴上墨镜,银紫色的玛莎拉蒂箭一般疾驰而出。
空气中传来他带笑的悦耳低语。
“决定要搬出来了?”
“嗯。”
“那我可就提速了。坐好了小阮阮,钟师傅竭诚为您服务!”
因为钟之羽莫名其妙的兴奋,车程被大大缩短,只用了半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再次回到这里,阮娇娇竟然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慨。
她没有浪费时间伤春悲秋,而是换下了累赘的鱼尾裙。
利索地拿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重点带上了签过名的离婚协议书。
钟之羽带她来到公司,推开万宁制药的大门,却发现前台居然在玩手机。
顶着阮娇娇的目光,钟之羽轻咳了声,自言自语道:
“我要给她扣工资!”
“你在这等着。”
早在让这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管理公司前,阮娇娇就做好了破产的打算了。
她叹了口气,一个人上前,敲了敲前台的桌子。
“你好,我找钟之羽。”
前台慢吞吞摘下耳机,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个冷笑。
“不好意思,钟董不在。”
“那麻烦给我预约一下,我是来谈合作的。”
阮娇娇心平气和,“公司现在哪位负责人在场?”
“别白费功夫了,穿成这样来谈合作?”
前台白眼几乎翻上天,语气尖刻。
“我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