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真正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恍恍惚惚的不甚真实。
“霍成泽……”我微微抬起头看向他,心里涌来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滋味。
刚才我一个人走在这暗无星光的小路上时,我的心里是无比绝望又无助的。
其实我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坚强,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强悍,在这样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
陪在我身边,不至于让我被黑暗吞噬。
“你怎么来了?”我嗓子干哑地问了句。
霍成泽低头看着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接过我手里提着的包,又揽了一下我的肩膀:“先上车。”他的声音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车,之前我是坐了六个小时的大巴,他赶到这里来,肯定也是开了同样时间的车。
这么长时间他就跟在我的身后,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垂下目光,知道在昏暗当中他看不太清楚我的神色,但我还是担心被他看到眼底的泪光。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泪点突然变得有些低,遇到什么事
都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他让我上车,我也不端着,没多犹豫就坐了上去。
我这次回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尽量能多低调就多低调,但有霍成泽在的地方,想想就不可能跟低调搭边。
等他掉头离开的时候,我还是问他一句:“去哪儿?”
霍成泽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刚才傅涛查了一下,这附近的……鼎新镇有间旅馆。”
他这一贯生活在国外的人,对镇啊村啊这些名字肯定不习惯去记,得亏他记性好才能说个完全。
我撇开头移开目光,努力让声音欢快些道:“傅涛还在你身边做事啊,你们感情可真好。”
霍成泽没搭理我这句玩笑话,依旧沉着脸在开车,从刚才开始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
而我的心情也跟轻松挂不上边,事实上我都快要被沉重的大石压得喘不过气了,但是在我自己撑不下去之前,我总得先做完要做的事。
我的心情情绪什么的真的不打紧的,跟我要做的事情相比,那些从来都是微不足道。
到达傅涛所说的旅馆之后,我拿着身份证
去登记,而霍成泽应该没什么能用的证件。
我要的是两间房,可是旅馆的老板娘看了我们两个几眼,接着有些硬邦邦道:“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
我闻言有些无语:“能不能给通融一下。”
“通融什么,最近查得紧,你们这样让我被罚钱怎么办?”老板娘有些不依不饶。
我见此只好走到霍成泽身边,小声地问他:“你带着身份证吗?”
“y国的证件,要吗?”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护照,护照带没带?”
“那东西我带着干什么。”又是理所当然的一句。
我:“……”
最后我没办法走到前台,不太情愿地递出身份证,还特地嘱咐一句:“要两张床的房间。”
“只有大床房,爱住不住。”老板娘吐掉嘴里的牙签,说话照旧不客气。
来到开好的房间之后,我看到里面阴沉沉的环境,真心觉得这地方太委屈了些。
不是委屈我,是我身后那个从来没吃过苦的男人。
“要不,你还是去车里睡一晚吧,这里的被子都是潮的,你不会习
惯睡的。”我转身对他说。
霍成泽闻言看着我,目光有些沉:“那你呢?”
“我就睡在这啊。以前我连水泥地都在一起过,这里不算什么的。”我本来是想说自己不介意,说出来怎么像是倒苦水一样。
“反正我是没问题的,你先去车里凑合一下,明天就回南城。”
我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包,还顺带轻轻推了他一把。
“何时暖。”他突然叫了我一声。
可就是他这一声,我听着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呢。
以前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可都是叫我时暖的,有时候被我逼急了还会叫我亲爱的这种肉麻话。
现在成了什么,何时暖?切,分手之后就这么冷冰冰地喊人的全名,他可真冷酷真无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个什么劲儿,以至于连他叫我的目的都别扭着没问。
然后还是霍成泽自己兀自说道:“我不像你想的那样养尊处优,你吃过的苦,我比你尝的更多。”
说着,他已经脱下外套搭在木椅上,又走过去将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
因为夜晚的凉风渗进来
,让这滞闷的空间里顿时有了几丝可以呼吸的流动气息。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将手中的包放下,然后摘下帽子,又散开头发。
现在我的样子肯定很丑,没施粉黛,一脸的倦色,又一身的灰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是,一天之内见了他两次,就没有一回让我自己满意的。
我可是在前任面前从来都不露怯的,此时却真是栽了个跟头。
我愤愤地抹了一把脸之后就想去清洗一下,可是小镇上的水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