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漫无意识的抓起了身边的刀,在空中比划着。
有轻风凭空而起,拂面吹乱了头发。
林渊霍然睁开了眼睛,沉默无言许久,压抑着激动的神情,他再次闭上了眼睛,以刀比划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死心的林渊又尝试了许多次,均以失败告终,不得不颓然放弃。
沉默了许久,林渊再次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静下心来,这一次,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发现了此时的世界与平时用眼睛所看到的世界的不同。
那些流转飘浮着的似有还无的气息是什么?
林渊偶一动念,便有一些气息进入了自己的身躯,而自己的肌肤与血肉似乎变得很奇怪起来。
那是饥渴与兴奋吗?
林渊再次举刀向前挥出,斩向一棵手腕粗的小树。
铁刀毫无阻滞,行云流水般将小树干一刀两断。
林渊又一次睁开眼来,看着那棵小树的断口出神。
等到林渊睁着眼睛,用力再一次斩向那段直立的树干时,铁刀卡在了树干中,虽然斩进了绝大部分的树干中,却哪里有那种如入豆腐般的畅快淋漓之感。
林渊自然不知道自己先前这种状态,便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顿悟,兀自在为找不回先前的状态而烦躁,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误打误撞踏进了修行的大门。
林渊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依旧痛得呲牙咧嘴,虽然止住了流血,减轻了些痛楚,但并没有想象中药到伤愈的奇迹发生。
但是林渊已经并不在意身上的伤痛,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先前所经历的神奇感受上。
他隐隐的感觉到,这应该与传说中的那些修行者有关。
某一天,一只蝼蚁因为某种特别的机缘,抬起头来,往那湛然的天空望了一眼,便看到了翱翔于九天之上的苍鹰。
曾经不会企及的存在,便成了眼中挥之不去的印记。
没有因为看见,所以恐惧,也没有因为看见,便生敬畏。
无知者,无惧亦无畏。
在林渊的火热目光中,只有一种情绪。
心神往之,身便往之。
在瓯国军中的时候,他听人说起过,大夏军队中,有修行者存在。
于是他决定去投大夏国的军队,瓯国是大夏国的藩属国,大夏国军队中本身也有不少来自藩属国的士卒。
大夏军有详尽的军律,赏功与罚罪的条目多达一千多条。
大夏军军功赏赐甚厚,名目也五花八门。对于军中有潜质者,经过军部的考核,可以入大夏演武院学习,那里不仅有武道修为精湛的武道宗师,也有炼气养丹的修行大能。而在此之前,只要你获得足够的军功点,便可换金银换铜钱换布帛换武道武技换修行功法,甚至于换上一段朝廷某地教坊司的免费入住时间,在那里尽情玩弄那些昔日高高在上,如今跌落尘埃的罪官家的女眷。
这一次,林渊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只用了不到五日,便能行动如常。
这五日里,林渊做了很多次尝试,却再也没能以刀划出风划出雨。
但他已经能够闭目凝神便能感知身边周遭的实物与无处无在的无形气息,也能够引纳这种无形气息在自己的血肉肌骨中游走驻留。
大夏军以斩敌首级数来计量普通士卒的军功,虽然大夏四面强敌环伺,林渊所在的西军与西北大荒的军队也时常发生争战,但要累计一百军功点才能换上一本基础的修行功法,也就是要完成百人斩才能有机会接触修行的门槛。
在成规模成建制与大荒军的战斗中,每一个大夏士卒都有属于自己在军阵的位置与攻守之责,任何逾越都会招致军律的惩诫,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拿上一个敌人的首级,难度并不小。这也是林渊后来申请成为一名时常可以潜入大荒境内的斥候的原因。
回到西军大营,林渊先将自己杀死的大荒士卒左耳拿去登了军功,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此后数日,林渊吸纳那些有质无形的气息入体,发现能极大增强肌肤血肉的强度与韧劲。
而且,在与同袍对练时,林渊发现,越挨揍越耐揍,效果更为明显。
修行是为了找虐?
林渊很快推翻了自己这可笑的想法,知道修行者不可能这么变态。
还是要尽快知晓一些修行上的基础东西才行。
林渊迫切的希望与大荒边军打起来,好让自己多砍些人头来换军功点。
林渊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变态。
到了第五日,突然传来了军令,埋锅造饭之后,出关进攻大荒边军。
伍长郑丙与其他三名同伍看着一脸兴奋的林渊在认真的磨刀,有些无语。
这是林渊投奔西军之后,参加的第一场大战,他并没有感到恐惧害怕,反而满是期待。
虽说夏人好战,但事实上,经过多年的战争,不死的老兵爵级田产宅地都已足够,要想晋级越来越难,弄不好,夺爵削爵事小,命都可能没了。
如今的夏军骁勇,倒有大半是因为严酷的罚罪律逼的,赏功律的激励已远不如前。
夏军早已不是当年那只整日里嗷嗷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