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话说李绫烟上山采药时,王本固却醒了过来,结果被严山老和洪迪珍各种灌酒,喝得面红耳涨。
王烈见他确实没什么酒量,也就赶忙打住:“好了,好了!王大人意思到了就好,不必多喝,快吃点菜,解解酒!”
“谢少主,谢少主!”
王本固听到这话,简直如遇大赦,他心里虽然怵洪迪珍,但也知道王烈一句话,洪不敢有异议,便赶忙谢恩,左手抓起瓷勺子,舀了一瓢炸花生,右手则抄起一节拍黄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可算酒劲稍解。
洪迪珍和王本固玩得兴起,正要给他喝得现场直播,却见王烈给他叫停了,转头看向王烈,只见王烈两眼一闭,额头往上抬了一下,洪迪珍是立刻会意,道:“诶,王大人,可别光顾着吃啊。”
王本固本来就怂他,见洪迪珍和他说话,吓得也不敢再吃,连嘴里啃了一半的鸡腿,也不敢咀嚼了,抬头问:“洪大王,又有何吩咐啊?”
洪迪珍说:“咱们边吃边喝,边叙叙话,交流交流感情嘛,这倒是说说,我们若放了你回去,你会不会像你先前那样说的,老老实实拟写好奏折,递给皇上他老人家呢?”
王本固吐掉嘴里嚼得正香的鸡腿肉,赶忙说:“会,会,一定会!”
严山老说:“写完了,要不要拿来给我们看看?”
王本固说:“要要!必须要!王少主,严大王,洪大王!卑职也是一时糊涂,办出了这样的蠢事,看到王直老船主无端身陷牢狱,下官心里已然十分后悔了,每每捶胸顿足于案前,痛哭不能自已啊,就算三位大王没有请下官来此赴宴吃酒,卑职也早就打算再奏京师,向皇上还有督察院详加禀明,力陈实情,让五岛大宋早日接受招安,救护江南沿海苍生与水火,挽回臣犯下的弥天大过于万一啊!”
洪迪珍脸一黑,追问道:“既然早就打算重拟,那为何迟迟还不动笔啊?莫非又在是瞎编?”
王本固赶忙摇头说:“诶,洪大王,这不是因为公务繁忙,下官这才迟迟未能下笔。”
洪迪珍又问:“公务繁忙?天下事还有比这更要紧的吗?”
王本固又赶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是下官做事没有拿捏,分不清轻重缓急啊,待今晚辞别了各位大王,卑职回了衙门里,定当立办此事,连夜快马,早达圣听!”
严山老听了,就问:“便是这样做了,都察院能听你的?皇上能信你的?老船主放出来的可能又有几成?”
这上面三问,对王本固而言几乎是送命题。
“这……”
王本固没有答案,也只能装模作样,对天一拱手来了句:“这事,只要下官尽力而为,吾皇圣明,定当体察,这事多半能成,多半能成!”
严山老一听,一拍桌子,道:“才一多半啊?那看样子,还是放你不得了!”
洪迪珍也是一拍桌子,应和道:“对,咱们五岛英豪这次出来办事,只能是十二分胜算!王大人您如此出言敷衍,只怕又得罚酒了!”
王烈又打断了洪迪珍,挥挥手说:“别说了,先让他吃饱!”
这“吃饱”这两个字,王烈可是加重了语气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可在王本固听了,却心中暗道:“让我吃饱?难道接下来……是要送我上路?”
想到这里,他赶忙跪下又来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的可都说了!”
严山老笑道:“呵呵,但你说的这些,我们大家可都不满意啊。”
王本固哭着,指着自己头上的伤,哀求说:“各位大王行行好,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好痛啊!”
洪迪珍笑道:“哈哈哈,照你那么撞,我也痛啊!要不,给你来个不那么痛的死法?”
王本固听了面色惨白,连连摇头加摆手:“不要,不要!”
王烈意识到,可能刚才说话没注意语调,把他吓着了,又好言好语的说一遍:“洪迪珍,好了,王大人,你也快快起来,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说。”
王本固并不敢起来,只是一个劲的说:“不吃了,不吃了!”
王烈放下酒杯,站起来。
“那就打晕了,绑起来,关回去!”
话音刚落,王本固只觉两眼一黑,就此人事不省。
严山老和洪迪珍将王本固放回了原来的地窖暗格里,也就是在王烈的虎皮椅下面。
王烈看着他俩对着王本固是绑手绑脚,上上下下,好一通忙活。
“看你们找来这么个累赘,作用不大,麻烦倒是不小。抓王本固的事,千万不能让官府知道。我看,只能将他先关在此地,至于怎么处置,明晚再去问问君父的意见!”
严山老听王烈这么说,道:“公子爷,我俩枉活这么大岁数,做事当真欠考虑了!”
洪迪珍道:“是啊,公子爷,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今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
二人将王本固安置妥当,一切复原,王烈重新坐下。
严山老问王烈道:“您今夜去了胡老儿那里,谈得怎么样,老船主的事,他怎么说?”
王烈说:“军门准备不日启程,前往北京面圣,我想,此事或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