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叫老船主听到,也断不会同意此举。”
随后,漳州派头领洪迪珍也站了出来,不像严山老,这个洪迪珍却是又矮又胖,约莫五十好几,胡子、头发,剃的是溜光瓦亮,笑起来活像个弥勒佛,所以道上人送外号是“闹海弥勒”!
只见他说:“少主,洪某以为,山老说的对啊,我们五岛将士英勇,或能侥胜,可如今,老船主在杭州,官军卑鄙,此人神共知,若以船主为人质,与我们周旋下去,大可拖延时间,等来援兵,我等五岛将士岂不进退失据,处境危矣!”
听完上面漳州派头领们的这些话,整个大殿安静了许多,虽然众人仍是议论不断,可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热血喷张了,很多头领们都回归了理性,诚然,漳州派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对徽州派的激进主义,十分不认同。
王烈也思忖良久,终于说道:“父王在五岛的时候,经常训诲我等,不可兵犯沿海,徐海不遵,即被逐走。而今,杭州之事,王本固或并不知情,闹出一场误会也未可知,要么,再给胡总督一些时日,众头领以为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个大殿里百来号人,就没一个先说话的……
徽州派叶、方二人发现话头先是被别人挤兑,然后被王烈按住了,心里有些憋屈,心想,如今此时,明明是群情激奋,人心思战,攻掠杭州一触即发,我们可是海盗,为什么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可又一想到,王直约束部众,向来军纪森严,禁止他们这些东海巨枭劫掠百姓,侵扰沿海,这么一想,又觉得漳州派此言在理,确该思虑再三。
正如王烈刚才所说,五岛宋国原有个名叫徐海的大头领,就因为打家劫舍,侵扰沿海,不遵王直号令,被逐出了五岛,于是他自立门户,跑到二道贩子那里,给岛津家供应军火,再后来,战败伏诛,此事前文提过,不再赘述。
众人沉吟半晌,叶宗满问:“少主,难道老船主……不救了吗?少主要知道,在明朝这些官老爷眼里,老船主和徐海可没什么分别啊!”
方廷助也说:“是啊,大王的一片忠心,这群不知好歹、不明大义的鸡狗鼠蚁怎能体悟?他们这些当官的,成天作威作福,只知邀功媚上,只怕早把老船主当成了晋升之阶,哪管什么天理大义,民生疾苦?少主,不能再等啊,老船主年事已高,杭州牢城里,怎么呆得住!”方廷助说到这,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王烈说:“方老,叶老,请稍安勿躁,咱们强攻自不可取,然而父王不可不救,我打算驾一小船,乔装易容,潜入杭州,相机行事!”
叶宗满和方廷助一听此言,朗声齐道:“我愿同行!”
严山老和洪迪珍听了也不甘示弱,也纷纷请愿:“少主,带上我们!”
可这种事,王烈本身心里就没什么谱,人多眼杂,就更不行,王烈想了想,这徽州派众头领,不管是叶宗满、方廷助还是其他人,现在各个是气势汹汹红着眼,不管带上了谁,万一冲动劲上来了,准要误事;相反,这漳州派的严山老和洪迪珍,一位是轻舟熟路,一位是圆滑机变,显然更合适带在身边。
“便由海神爷和海弥勒随我同往吧。”
王烈说完,叶宗满和方廷助不乐意了,叶宗满说:“少主,那我们该做什么?”
“二位舶主,想打仗吗?”王烈就对叶宗满和方廷助说:“传我令,叶宗满、方廷助率船只百艘,兵甲三万,开赴萨摩,拿下岛津!”
原本听王烈的前半句,叶宗满和方廷助还以为他回心转意,准备让他们带兵打杭州去,正自高兴,可冷不丁的听到后面的地名,那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