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庭峰的高处崖壁,有一座小亭子,两人正在亭中饮着灵茶。
满脸讥嘲的竹真人楚南心,看着垂头丧气,闷着头饮茶的痴真人。
“我都说要闭关了,你还把我闹腾出来,非要拉我来这里,说要品尝你那信平灵茶,灵茶是不错,但这个时候喝,是不是没一点味道了?”
痴真人无奈的说道:“泡了三水了,当然已经没味了,咱们换灵茶就是。”
楚南心笑了,花枝乱颤,媚态丛生。
“你怎么还是不死心,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喝你的灵茶了,如果有闲暇,你还是去我们双竹峰,尝一尝双竹峰的紫青竹叶茶,虽然没有你的灵茶吹嘘那么好,什么有灵性,有悟性,但紫青竹叶茶好处在于,漫山遍野都是,随手采摘来就能喝,你要喝着顺口,味道习惯了,别每次用了丹房就拍屁股走人,留在双竹峰不会耽搁你的修行。”
痴真人没接话,他看了看杯中的灵茶,还是碧绿剔透,灵气充裕,说道:“倒了可惜,再泡一水吧。”
他往杯中倒着灵泉水,目光又投向山腰平台的擂台,脸色慢慢的变了,呆在那里,灵茶水从杯子里淌出,他都没有觉察,一直顺着石桌流到腿上,他才惊醒过来,满脸的欣喜若狂。
“这灵茶还能继续泡一泡,接着喝……人呢?楚南心?竹真人?!”
他喊了几句,无人应答。
转头四处寻找,亭子里除了自己,已经空空如也,楚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了。
……
擂台上,没等气势如虹的吴大初走到跟前,浑身血污,满脸伤痕的华亦欢,慢慢的站了起来,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吴大初,发指眦裂,杀气冲天。
如同尸山肉海中爬出的浴血战神!
华亦欢捡起地上的铁剑,握在手中,猛的抖了一抖。
“嗡!”
声音虽小,但在光阵之中,吴大初听的很清晰,如轻哼,如弦音,如虎啸,如龙吟。
但是到了吴大初耳朵里,像是黑白无常手持招魂幡,来迎接他的吟唱。
他抖了起来,比铁剑抖的慢,但比铁剑抖的重,全身筛糠。
华亦欢看向吴大初,咧开红肿发紫的大嘴笑了笑。
这笑容很灿烂,但这是吴大初这辈子,看到最恐怖的东西。
看到华亦欢朝他走来,少年没长成的身体,似乎像高耸入云的山岳,压的他透不来气,吴大初捂着胸口,才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右手慌乱而漫无目的的寻找,还在左手握着的乌铁棍。
这是吴大初第二次,见到华亦欢起死回生了。
半刻钟前凶神恶煞般的吴大初,现在感觉乌铁棍重若千斤。
华亦欢双手挥动铁剑,正欲出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收了回来,好整以暇的扎了个马步,掂了掂手中的铁剑的份量,做了个标准的起剑式,这才不伦不类的猛扫了出去。
铁剑剑身扫在吴大初身上,他连人带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光阵上滑了下来,动作和刚才的华亦欢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就像一刀捅在猪脖子上,吴大初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华亦欢对他恨之入骨,手持铁剑走到跟前,全身杀气腾腾,正要把铁剑刺入吴大初的咽喉。
突然他听到一个细小熟悉的声音,就像凑近耳边说话一样,华亦欢怔住了。
……
擂台外的郤至扬,听不到吴大初的惨叫,却能听到光阵的闷声撞击声,他纳闷的看向一脸失神的廉云峰。
“怎么还没结束?你朋友是体修吗?就算是体修,也不应该这么这么能挨打。”
“……”
又是连续两次的轰鸣声,郤至扬终于说道:“是个铁人,也该被打的回炉了,你准备准备,把你朋友抬下来,好好安置,唉!一介凡人来堂庭山,也真是不容易,修士要有仁爱之心。”
说罢,他取下擂台上的光阵玉锥,装进储物袋,抬头看向擂台上,例行公事的说道:“二十三号准备!”
然后郤至扬就惊呆了。
“你……你你……,华亦欢获胜?!”
郤至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廉云峰。
廉云峰如同从沼泽泥潭冲上云外天霄,数九寒天回到酷暑热炎。
马车跑的太快,弯子转的太急,让他猝不及防。
擂台上昂首挺立,威风凛凛的居然是华亦欢!
只是……这个形象太……不敢令人恭维。
衣服除了看不到底色,什么颜色都有,面部青肿,皮开肉绽,分明是被暴打的猪头三,如果他不是站着,不看他的精气神,没人相信他会是最终赢家。
华亦欢揪起像一堆烂肉吴大初,凑过去轻声说道:“一下弄死你,就太便宜你了,肉还是慢慢炖出来的香!”
他淡声说道:“把灵石拿出来,磕头吧?吴大初师兄!”
然后看向一脸惊恐,想要开溜的廉云屹:“师兄莫走,快去把欠条写了,我很忙。”
吴大初就像一条被打断脊梁骨的丧家之犬,被华亦欢提起来,才斜斜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后,再也支持不住,又软在了擂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