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亦欢玄灵峰之行,虽然嘴上没吃亏,但心里还是凄凉无比,命数不是凭口舌之利能改变的。
自己并非不努力,更不能说不坚韧,前日斩断廉云岚和小梅的桃木杖,他歉疚也好,口中不承认也好,连想也不愿意想也好,华亦欢内心一个阴暗小角落里,躲在那里的他,还是暗喜窃喜的。
修士有什么了不起?廉云岚的木系天灵根很牛吗?两人一起围攻又如何?
在我华亦欢手中的三尺长剑之下,一样斩断你们的桃木杖,你们被打的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华亦欢不是修士,使用不了法目术,看不出来廉云岚是炼气境几层。
今天他听闻廉云峰修到了炼气四层的境界,才彻底理解了凡人和修士的差距。
廉云峰练的那个修体法术,叫什么龙象功的,威力如何不知道,但既然起了个这么牛逼的名字,肯定不会差到哪里,自己的基础剑术肯定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基础剑术?听名字就是个土包子。
华亦欢没有和廉云峰交过手,按他的估计,目前打个平手应该不是问题。
他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能小胜一把廉云岚和小梅,也能痛扁一下吴大初和廉云屹。
凡人力量再强,耐力再长,终会力竭,修士的元气,则能源源不断的化为法力,随着元气积累后的凝液,化晶,乃至结丹,深厚的难以想象。
也许半年后,他就不是廉云峰和廉云岚的对手了。
然后的差距,会大到连绝望的念头都不会有,终有一天,他会认这个命!
华亦欢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就像喝的酩酊大醉,又如同行尸走肉,整个身体都成了一片空白。
……
两日后的清晨,华亦欢空落落的来到青松堂。
昨天一天他都是昏昏沉沉,像木偶一样,翻地,吃饭,收工回去睡觉。
失去了信念是可怕的。
今天还是如此,他失魂落魄推开殿门,给油灯添满香油,掏出白抹布,拿起残剑,坐在蒲团上,开始擦拭上面的锈迹斑斑。
像一架没有灵魂,被人操纵的傀儡,依照事先的安排,机械的干着不经过大脑的活计。
他像往日一样,用的力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轻轻的擦拭了一遍后,连看都懒得看,就想把残剑原处放回。
然后他就愣住了。
残剑上的锈迹没有擦掉,甚至像没有擦拭过一般,仍然锈迹斑斑,剑身上还是一层薄薄的尘土。
他呆了一呆,重新拿回,用力仔细擦拭,尘土被擦掉一些,而锈迹几乎没有任何减少。
华亦欢屏住呼吸,用尽了全力,锈迹才被擦掉了一小块。
……
一直临近傍晚,他才堪堪擦到了第三把。
正在他奋力擦拭残剑的时候。
“哗!”
桌子上的其他残剑动了一下,然后是第二把,第三把。
华亦欢没心情理会,他依然我行我素,所有注意力都在这把很难擦拭的残剑上。
“呯!哗哗!呯呯呯!”
木桌上几乎所有残剑,开始跳动起来,甚至相互撞击。
华亦欢耳中传来了窃窃私语,开始是一个在说,声音低沉,跟程怀义描述的一模一样,像是捂着嘴说话。
然后是两个声音聊天,随后又有声音加入,说话声大了起来,聊天的气氛也热烈起来,随着加入的声音越来越多,谈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木桌上的残剑,有几把像是被人拿了起来,不住在木桌周围游走。
他们好像是在开一个重要的会,但是只有声音,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有人不乐意了,呼啦一声,似乎是站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高声大叫,一把剑也重重的拍在木桌上,其他人也不满意了,纷纷加入战团,争吵爆发了!
几把剑不住在木桌上敲击,发出“呯呯”的巨响。
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华亦欢已经可以勉强听懂。
“什么都没有,百无一用的东西。”
“我还想试试,上次做的不是挺好吗?”
“今非昔比了,你就不能长点脑子?”
“他能跟上我的,我很欣赏他,给我个机会。”
“没有五行灵根的废物。”
“现在连执念都没了,如何体悟剑意!”
“他已经完了。”
“放弃吧。”
华亦欢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这些人在说我吗?
随着争吵加剧,有人开始拍桌子摔板凳,巨大的木桌晃动起来,十多把残剑不停的拍击,或者敲打着木桌,震耳欲聋,喧闹声飘荡了整个大殿。
华亦欢心烦意乱,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聒噪!”
大殿里安静了,静的能听到书案上的油灯,哔哔啵啵的燃烧声音。
随后声音突然就爆发。
“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
“敢教训老夫,活腻歪了吧?”
嘈杂的怒骂声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居然帮他说了话。
“算了算了,少年血性,有点脾气是正常的。”
“正常个屁,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