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月中,满月皎洁,明净透彻,云开雾散。
除了远处驭兽峰传来灵兽的吼叫,青丹峰寂静无比,连近处灵虫飞来飞去的嗡嗡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离梯田还很远,就听到唰唰的声音。
是利剑的破风声。
程怀义低声说道:“每日都看到华师弟剑不离身,没想到他居然晚上偷偷练剑。”
庞二林一脸兴奋。
“刚来青丹峰的时候,伐木的事你都忘了?”
华亦欢用铁剑伐木,如庖丁解牛,举重若轻之间,大树被分做均匀的六尺木段,程怀义怎能忘记?
他激动起来,说道:“不要惊动他,今晚要欣赏下华师弟的绝妙剑术。”
两人轻轻的放下锄头,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步入炼气一层,视力已经不同于凡人肉眼,夜色中虽受影响,但月色如此敞亮,自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趴下伸头探出田垄,借着月光,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梯田中,华亦欢身影飘忽不定,速度快的如同鬼魅,沉重的铁剑在他手中,就像竹叶般轻松迅捷。
随着左冲右突,淡雾卷为流云,剑花刺处,荡起细微波纹,大片黑点纷纷落下,在地面发出吱吱的鸣叫。
灵甲虫!
细小的五行灵甲虫,最让灵植夫讨厌,它们外壳坚硬,对应五行,共分五种,必须运起与之相克的法力,才能捏死它们。
比如木系灵甲虫,必须运起金系法力,而火系灵甲虫,要用水系法力,不然根本无法将其甲壳捏碎。
而华亦欢此刻,利剑所至,灵甲虫似乎扫荡一空。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还未从震惊之中清醒,华亦欢突然原地弓步,双手握剑,沿着梯田田垄,一个标准的劈剑式,铁剑带着尖啸的风声,猛然劈了下去。
“唰!”
一段田垄之上,被剑风生生豁出一道浅浅的三尺沟壑,而垄中的灵草却毫发无损。
华亦欢没有停手,转身对准田垄又是一剑,然后跨到另一垄,还是一剑。
炼气三层的剑修,打出的剑气,也没这么大的威力!
青丹峰的新弟子都知道,华亦欢是废灵根,根本无法炼出元气,更不可能打出剑气。
一个是凡人功夫,一个是修士仙剑,剑风怎么可能超越剑气?
程怀义和庞二林的脑海,几乎同时冒出两个可怕的字。
邪法!
对!一定是邪法!
一些邪修,不能吸纳灵气,就去吸纳魔气和阴气,威力更胜于灵气。
但是经过日积月累,邪气入脑,他们就会丧失人性,变得疯癫残暴,六亲不认。
华亦欢如此身手,杀他两人易如反掌。
趁着华亦欢精神集中,心神全在劈剑式上,两人伏着地,悄悄退了回去。
全身冷汗淋漓。
两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退到远处,才一路狂奔回到住处。
到了石屋中,庞二林手抖的连油灯都点不着。
“怎么办?”
庞二林哆里哆嗦的说道。
程怀义飞奔之下,出了一身热汗,反而冷静下来,他劈手拿过庞二林手中的火镰,点亮了油灯。
“青丹峰上全是灵草,哪里来的魔气阴气和妖气?”
庞二林想了想也是,说道:“也许华师兄真有这个本事,不过……能同时灭了五行灵甲虫,这也太离谱了,连外门的师兄们都做不到。”
程怀义倒了两碗水,端起一碗咕咕咚咚的一饮而尽。
他思索片刻说道:“刺死灵甲虫,也许是因为那把铁剑,一招劈剑式翻地,那才是真功夫。”
程怀义看着走神的庞二林,拍了他一下说道:“这事谁也不能说,如果华师弟真练了邪法,身上必定冒出邪气,堂庭山那么多高阶修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庞二林被拍的吓了一跳,说道:“正是正是,痴真人已至化晶境,青丹峰真有邪气的话,必定逃不出他的法眼。”
程怀义说道:“我回屋了,你早点睡,明日一早,该干嘛干嘛。”
他说罢起身出门,却并没有回屋,看着月光深吸一口气,喃喃的自言自语道:“青丹峰可能因为这个师弟,要改变了。”
……
华亦欢持剑狂舞,还在如痴如醉之中。
自从新弟子六人步入炼气一层,蕴土养木后,早早的就收工吃饭。
梯田只剩下华亦欢自己的时候,他就扔掉厌烦的锄头,持剑翻土。
手里有了剑,心痒就难耐。
看到五行灵甲虫,忍不住就捅一剑,但灵甲虫不同山下的昆虫,在灵气充足的地方,长大的虫子都颇有灵性,虫壳光滑如镜,岂能是他随便刺中的?
有的人就是喜欢犯贱,见猎心喜,越是难以达到的,就越是想去做。
就像有人喜欢用筷子夹苍蝇,有人喜欢用叉子刺鱼,需要的是手疾眼快,还要盘算好苍蝇飞走和鱼游走的提前量。
刚好华亦欢就是这类人!
用刺剑式练了半个多月,他才能够准确的刺中灵甲虫。
让他感觉意外的是,无论是何属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