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一进门,柳若雲与许氏便注意到了。
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桌的两男两女,面色清冷,眉头紧蹙。
她凑到许氏耳边,低声问道:“娘,咱家办酒席,你通知外祖父他们一家了吗?”
“并没有。”许氏摇了摇头,面色也很难看。
从上次柳成行把他们撵走之后,她就一直未曾见过自家爹娘与兄长。
他们会来,许氏感到甚是意外,同时也诸多不解:他们是如何得知家中要办酒席。
柳若雲听了许氏的话,心中不禁也有些纳闷:
她家办酒席只是通知了村子里的人,村子以外的人他们可未曾提过。
外祖父所住的村子与灵溪村之间可是隔着好几个村子呢,就算这消息传出去,那也不可能传得那么远。
“莫非是爹爹通知的?”柳若雲同许氏说道。
“什么是我通知的?”柳成行笑着问道。
酒席才刚刚开始,柳成行从屋里走出来,正打算去院里招呼一下宾客。
恰好听到母女二人的对话,便忍不有些好奇。
“爹,我们是在说外祖父他们一家。”柳若雲边说边伸手指过去。
柳成行好奇地顺着柳若雲手指的方向放眼看过去,便瞧见正站在桌边狼吞虎咽的那几抹熟悉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他们怎么会来?”柳成行收回目光,看着二人,好奇地问道。
柳若雲与许氏同时摇头表示不知。
其实,自从上次柳成行把许老头他们赶走后,那葛老太由于心里气愤,可是一刻也没有消停。
她隔三岔五的就会来灵溪村悄悄地打听消息。
当她得知许氏家里买了很多新家具时,她可是眼红了许久,几乎每日都会当着许老头和她儿子的面大骂许氏是个不孝女,白眼狼。
明明那么有钱了,都舍不得拿点银子贴补贴补娘家,害得她们过这种穷酸日子,
还有那女婿也不是个好东西,家里办酒席竟然压根没想着通知他们来吃席,也是个没良心的。
她想着女婿家办酒席的那天,酒席上肯定少不了肉,他们又岂能错过。
所以即便是没请他们,他们也要不请自来。
这不,特地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有吃便赶过来了,就要为了能在这酒席上大吃特吃一顿。
柳若雲手里有银子,所以酒席上的肉菜准备的也多。
卤肉 、扣肉、鸡汤,回锅肉……
村民们大多数家里难得吃上一回肉,柳若雲特意多分了一些,让大家能够吃的好一点。
可是如果都像许老头他们这样,那就是有再多的肉也满足不了他们。
这不,他们一坐上桌,便把肉菜往自个面前揽,不顾形象地跟抢似的,桌子上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已经引起桌上其他人的不满了。
“我说,你们几个从哪来的,是饿死鬼投胎吗?你们把菜弄成这样,别人还怎么吃?”
桌子上一位妇人忍无可忍,拍着桌子骂道。
她来吃席也是随了礼的,本想在这席上吃些好的解解馋,结果她还没动筷子,就被这几人给揽到自个儿面前去了,心里 着实有些愤怒。
“就是,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应该不是我们村子的吧。”
“跟他们坐在一桌,可真倒霉。”
……
桌上的其他人心中本就有怒气,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什么。
毕竟这是在别人家的酒席上,不是自己家的东西。
现在见有人领了头,便也开始纷纷渲泄心中的不满。
葛老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到有人如此说她,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怒气:
“我吃我闺女家的,干你们屁事,一个个的少在这狗拿耗子。”
说完便端起刚上上桌的一个盘子,把里面的肉分别扒拉到她们四个人的碗里,就连盘底的汤汁也不放过,伸出舌头舔得干干净净。
然后把空盘子往桌子中间一扔,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埋下头继续吃饭。
桌上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明明自己也是随了礼的,可是这肉菜却一口也吃不上,愣是什么也不敢说,心里憋曲的很。
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这家主人的亲戚。
柳若雲瞧见这一操作,心里不免有些火大。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堪称极品中的极品。
她撸了撸袖子,想要冲上前去,却被许氏一把拉住了。
许氏对她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柳若雲了然,许氏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担心有辱到柳成行的面子。
她拍了拍许氏的手,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许氏这才放心的松开手,放她前去。
柳若雲一边走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来到葛老太跟前,佯装惊讶道:
“天哪,你们这桌是被人打劫了吗?怎么如此不堪入目?”
葛老太听了柳若雲的话,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她又不傻,这不是明摆着把他们当成土匪了吗?
“死丫头,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