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呼吸陡然一滞。
明明祝辞眠的动作是真的青涩到了极点, 就像是单纯在品尝带着甜味的糖果一样,毫不沾染情-欲意味。
他嘬弄的力道也极轻,极柔和。
可落在戚时薄薄唇瓣上的触感,却又分明像最为危险的电流, 顷刻间便从唇瓣, 蔓延席卷至他的大脑。
戚时甚至清晰听到了自大脑深处传来的一声轰响。
在这种时候, 身体本能总是要快过思维的。
在戚时反应过来之前, 他已经不自觉又向前抢了一步, 刚刚好不容易保持开的所谓安全距离,就这样瞬间归于无形。
戚时俯身过来,一只手扣在祝辞眠后脑勺, 另一只手覆在他单薄后背,轻而易举“反客为主”,就像是任由刚刚学捕猎的小猫逗弄了半天, 终于夺回主控权的大老虎那样。
戚时以一个堪称绝对掌控的姿势将祝辞眠完全笼罩,他这次的吻亦很凶很重,像在以此来为内心极度难耐的躁意, 寻求一个狭窄的出口。
可他望着祝辞眠的眼神中,又分明蕴满了极度的迷恋。
迷恋这种情绪本身,就是将自己置于一个低位的。
戚时愿意如此, 且甘之如饴。
已是深夜,宿舍里极静, 静得能清晰听见两人交错在一起的紊乱鼻息。
间或偶尔溢出一声祝辞眠没能忍住的奶猫哼吟, 亦或是戚时低哑的闷哼。
是真的亲不够。
祝辞眠之于戚时,大概真的像最为迷人的罂粟之于瘾-君子——
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起, 就是一发而不可收了。
……
不知过去多久, 久到祝辞眠清晰感觉到, 自己肺部的空气在被一丝一缕抽离,大脑在因为缺氧而变得昏沉,甚至眼前都隐隐开始漫开了黑雾…
“唔…”即便心理上真的还很想同戚时继续亲近,但真的已经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祝辞眠近乎毫无力气的绵软手臂微微抬起,轻轻去推戚时的胸膛,边含混摇头,“不…不要了…”
又过了两秒,戚时才像是陡然从梦中苏醒一般,他终于放开了祝辞眠,重新向后退开一人宽的安全距离,微顿一瞬,就像是怕这样还不够“安全”一样,戚时干脆直接站起了身,后背重重抵上冰冷墙壁。
抬手手指抄进发间,罕见暴躁捋了两下,戚时阖了阖眸,哑声开口:“对不起,是我过度了,眠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祝辞眠还靠在床头专注调整呼吸。
又缓慢做了两个深呼吸,祝辞眠才终于感觉到气息均匀顺畅了不少。
他仰头看向远远靠墙站着的戚时,立刻就摇了摇头,语气认真软声道:“没有不舒服,就是刚刚气不够用了QAQ…但是戚戚你不要道歉!明明就是我,是我先亲你的,我也很想和你亲亲的!”
是自己先故意要给戚戚什么“教学反馈”的,祝辞眠很讲道理,虽然确实没想到,自己只是小小“反馈”了一下,戚戚竟然就又立刻给自己,来了新一轮更厉害的教学叭…
但是总之,祝辞眠只是觉得自己这身体是真的好不争气,接个吻都能变得这样虚弱,可心理上却是完全没有丝毫抵触的。
是真的很想和戚戚一直亲亲!
祝辞眠向来直白而又坦诚,讲这样的话时候也不例外。
戚时理智上非常清楚,祝辞眠只是在陈述自己的真实想法,毫无有意再撩他亦或引-诱他的意思,可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正因为这份纯粹到了极致的直白,反而更令戚时血液激涌——
想继续亲。
甚至,不止是亲了,还想对祝辞眠,对自己养了十三年,终于开始盛开结果的花,做更为过分的事情。
戚时倏然偏开了视线。
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出问题。
不行,不可以。
来日方长。
自己娇惯养大的花,尚且还稚嫩而又娇弱得要命,连像刚刚那样稍微过度的吻都承受不起,又遑论其他更…更为高强度的事情?
要忍耐,要克制。
深呼吸。
戚时在心里如此一遍又一遍,一字又一字告诫自己。
他舌尖抵上犬齿,狠狠向下一压。
妄图用这痛感,迫使自己维持岌岌可危,堪悬一线的理智与清醒。
终于,戚时蓦然深深吐出口气,他没有再看祝辞眠,只是竭力把控语气,哑声讲了一句“没不舒服就好,我再去冲个澡”,话音未落,就又大步走向了浴室。
望着戚时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又很快听见了从浴室中传出的淅沥水声,祝辞眠缓慢眨了眨眼睛,不是很能确定现在的情况——
他隐约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和之前有次很像。
那时候祝辞眠还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戚时的,他只是已经感觉到了戚时很性感,且是只觉得戚时性感。
之后在戚时的一步步有意纵容之下,在戚时循循善诱般说要给祝辞眠当模特,还能让祝辞眠任意“试用”下,祝辞眠一连从戚时的深邃眉眼,到高挺鼻梁,有意略过了那张薄唇,最终停驻于戚时的锋利下颌,都用指腹亦或唇瓣认真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