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平不自觉地紧握钥匙,她觉得,这个孩子肯定察觉了什么,看看这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很快回来,锁门也只是防止别人进来。”
“没事,你去吧,”博离垂下眼,看着自己暖起来的手,见殷长平出去了,忍不住开口,“那你多久回来啊?”
殷长平哪里知道,这是博珉让她回来她才能回来滴,但是,她还是摸了一把小博离的头,“要过一会。”
“好,我等你。”博离眨了下眼,眼睛亮亮的。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乖乖的哈。”
说完,殷长平就关上门走了,不一会儿,博离就听见了钥匙锁门的声音,这声音他最熟悉了。
以前,宫里的丫头们偷偷跑出去,就会把他和母亲锁在一起,防止他那疯癫的母亲偷跑出去。
不过,现在是不同的。
博离伸出手,嘴角带着笑意,雪白的小脸艳丽凌凌,原本暗淡的眉眼一点点软下来,带了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暖意。
火炉很暖,他坐在旁边,感受着手心透过来的温暖,亦如那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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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阴暗潮湿,外面飘着雪,更显寒气逼人,墙壁上挂着两盏油灯,灯光明灭。
那眼线被吊起,高高挂在那木架子上,嘴巴仍被堵住,眼神惊恐。
阿六手里拿着根鞭子,眼神阴翳,见她进来,扬了扬手中的物件,“这才抽了三鞭,便受不住了,全招了。”
殷长平看了那眼线一眼,皱了皱眉,“这么轻松,他都说些什么了?”
阿六耸了耸肩,“还能是什么?受了点好处,就自己把自己赔了进去,他连雇主都不知道是谁,就只是说,有个蒙面男人找上了他,许他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叫他溜进轩王府,看看府中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
阿六停顿了下,“他待在府中有好几天了,就查到了昨日来了轩王好友的女儿,所以今天就前来打听了。”
“那,他在府中待了多久?”
“约莫有一个星期了吧。”阿六觉得他能发现,无非是觉得他面生的很。
殷长平沉默了,这样的话,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位圣上派来的人了。
糟糕了,莫非还有别的什么人盯着轩王府?
阿六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说话了,只是甩着长鞭,鲜血四溅,发出破空声响。
“真的就这样?”殷长平深深看了眼那细作,后者瑟瑟发抖中,看到她的眼神,呜呜地抽噎,身上血迹斑斑。
“好吧,等主子来。”见阿六没回话,她只得这么讲。
身后,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在寂静的牢房略显空灵。
殷长平和阿六同时回头,恭敬低头:“主子。”
博珉换回了平日惯穿的常服,外披黑金大氅,整个人显得越发瘦削,肤色羸弱苍白,只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显得阴暗无比。
他看了眼那眼线一眼,便移开了,只觉生厌。
“全招了?”声音也显得旷然神移,越发沙哑。
“是的,”阿六低着头,把方才同殷长平讲述的话重复了一遍,博珉侧着头听着,听完后,沉默半晌,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长平余光偷偷看他,只觉得这两人不愧是亲舅甥,博珉这低头思索的样子,像极了博离平日里低头时静默如水的模样。
一声声响也无,却像是娴时镜花水月,在水中投出倒影,一度一动引人注目。
过了片刻,博珉抬起头,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淡淡开口,“喏。”
阿六立刻明白过来,伸手接过,去除一粒红色药丸,来到眼线面前,拿出布条,将那粒药丸塞了进进了他嘴巴里。
眼线男惶恐不已,拼命咳嗽,谁知那药丸入口即化,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早已入胃。
阿六漠然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咳咳咳,你们……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
眼线喘着粗气,瞳孔缩小,“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吗?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博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抬起袖子,玉骨冰清般的手从柔滑的袖子中伸出,他打量着大拇指上套着的青玉扳指,“不过是一粒小小的药丸罢了,解药只有本王有,若是你肯听话,本王便饶了你,若是你不肯……”
眼线抖了抖,呼吸急促,“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没有主人,那个人……那个人,他给了我一些金银,让我每月初六去一家酒楼把打探的消息告诉他,轩王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啊!!!”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哪家酒楼?说清楚!”
阿六皱着眉,这狡猾奸贼,刚才怎么不说?
眼线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下,“说了,我说的了的话……你们能放过我吗?”
阿六高高扬起手中的长鞭,“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说着,他就要甩动那根鞭子,眼线大声喝止,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就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