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唔住霍生,我哋已经尽咗力噶喇,请你节哀顺变!”(对不起霍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节哀顺变!)
三名白大褂医生安慰的话语,彻底击溃了站在门口愣神的霍思林。
“阿爷!”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哭腔,霍思林踉踉跄跄的朝病床边扑去,“阿爷你唔好撇低我吖……”(爷爷你不要丢下我啊……)
苏蔓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但还是下意识的跟上去。
她握紧手上的环保袋,那里面是她的临时小药箱,心想难道这是天意?
远远看去,被白布盖上的老人,头部和胸部都没有起伏了,但是她还是想试试。
以前只是听说过这样的案例,但实践的机会少之又少,而这很可能就是难得的其中一次!
“患者死亡时间是几点几分?”苏蔓菁先去问了一旁站着惋惜不已的医生。
那医生见她是和霍思林一起来的,以为也是他们家的亲戚,很干脆的就告诉了他们时间。
“十二点三十五分……”苏蔓菁拿出手机一看,才刚刚十二点四十三分!
也就是说才宣布死亡八分钟,难怪动静这么大,正是最难以接受的时刻。
苏蔓菁把背包递给江骁年,打开手里的环保袋,拿出那瓶麝香矾石散。
江骁年静静地看她动作,在意识到她要过去之后,难掩惊愕,他一把拉住苏蔓菁的手,不可思议的问道:“这还能救?”
苏蔓菁深吸一口气,人都没摸到呢,没敢说大话,只对他说道:“我试试。”
江骁年那一刻的表情,就像看到蜡笔小新大战哥斯拉一样震惊。
这间病房很豪华,有他们酒店房间的七八个大,房间内不仅各式各样的监测仪器俱全。
还有有按摩椅、麻将桌以及单独的会客区,和保姆间护工床,窗外的景色也是一流。
能在这种医院住这样的病房,想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苏蔓菁没有贸然上去动人家。
她先是把悲恸不已的霍思林拉到一边,小声的和他商量道:“我还有个办法可能可以让你爷爷醒过来,你要不要试?”
她没干过这事儿,不能打包票,加重了可能两个字的音调。
霍思林哭断的魂仿佛一瞬间归了位,他当即就抓住了重点,又惊又喜,“你是说我爷爷还没死?!”
“我只能说试试,百分之六十的机率,你要试我就去。”
她刚刚瞟了一眼床尾夹着的病历,很遗憾,全是英文她看不懂……
在车上时,又只顾着听他说那位袁爷爷的情况了,更没想到过来会是这种场景。
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这床上的老人是什么病。
也不能肯定这种强效刺激,对他到底还有没有效。
“试!我要试!你快去!”霍思林情绪几乎癫狂,江骁年连忙过来护驾。
“OKOK,你别急,先让他们都回避一下”苏蔓菁指着病床边的人,和还站在门附近没走的医生。
“好,我马上让他们离开!”霍思林激动的点着头,然后就疯了一样去驱赶病房内的所有人。
有两名应该是亲戚关系的女人,两位护工、两名菲佣还有一个律师打扮的人,加上门口的医生,无一例外的都被赶出了病房。
可能是霍思林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太有威慑力,也可能是大家体恤他这一刻的心情,被赶出去的人都没有抗拒。
清完场,苏蔓菁就拿着麝香矾石散走过去了,江骁年帮她拉上床边的那一圈隔帘。
苏蔓菁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面容安详,仿佛已经升天了。
苏蔓菁摸上他的手臂,还是热的,胸口也还有余温,除了没有呼吸和心跳,几乎就和睡觉一样没有区别。
事不宜迟,她将瓶内的麝香矾石散,倒出一些到自己的左手心,然后转过头向另一边深吸一口气,再对准他的鼻子猛的吹了过去。
其实这是可以做成喷剂的,但她没来得及,所以实践起来,就会有一些,小小的美中不足了……
但是没关系,苏蔓菁预测到了那些情况,她吹完立马就躲开了。
不得不说,还好她闪得快。
因为病床上刚刚被宣布死亡的霍老先生,竟然弹坐起来打了个大喷嚏。
“啊切!……边嗰?!……边嗰做噶?……啊切!你……你老未……”
(啊切!……谁?谁做的?……啊切!你……你妈的……)
苏蔓菁捏着纸巾一言难尽,为了一击即中,她倒出来的份量不少,有一部分自然就吹到了别的部位。
这霍老先生一弹起来,打了个喷嚏就开始喘着气骂人,额头上的粉末被他的动作,弄得抖了下来又被他吸进去……
于是这喷嚏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阿爷!”霍思林就站在隔帘外,听到他爷爷的声音就冲进来了。
江骁年则是很警惕的一把将苏蔓菁拉到一边搂住,手还有些抖。
他这媳妇儿起死回生都能做到,可不能让人拐了!
“阿爷你真系醒咗啊!我好惊啊……你冇事就好了……”霍思林抱着他爷爷的腰,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