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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灰烬(1 / 2)

穿过曾经的村庄小路,能清晰地看见由于突然崛起的参天树木冲破地面的痕迹,虽然早已没有生活的气息,但曾经的村民仍然在他们最熟悉的地方日夜重复着相同的事情,这些事情都与他们曾经的经历息息相关,我想或许这正是眼前这座沉睡森林的诅咒所在。

一味沉湎过去的钟表先生被困于高阁整日倒转着吱吱呀呀的指针,被抛弃孤立的洋娃娃女孩日夜缝补她自己的小屋,对远方充满幻想却忽略眼前的望远镜少年和放荡不羁争当墙头草的旌旗大叔……然而这些所见所闻都全然没有我接下来遇到的这位更加令人瞠目结舌。

这一定是我见过最豪华的房屋,远远得便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震慑感,就好似一枚巨大的金块打磨出夸张而精细的棱角伫立在长街尽头。富丽堂皇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奢华,而房屋的主人似乎毫不避讳他的张扬给人带来的些许不适,极尽全力展示他的富庶并乐在其中。看着少年略有些紧锁的眉头,我想倘若这豪华别墅不是坐落在穿越森林的必经之路,他必定不会选择从其中穿过,想到他难以掩饰的不屑,我不免笑出了声。少年有些惊讶地看了过来,眉峰也倏得舒展开来,看着他一脸诧异我便突然觉得更加有趣,笑着摆摆手示意无事。

踏着鹅卵石精心铺设的小径穿过花园便进入了别墅的前厅,名贵的地毯玉石的雕塑檀木的桌椅极为讲究地陈设在屋中,精致而夸张的布局无处不给人极其铺张奢华的炫耀之感,雕梁画栋鼎铛玉石即使满满当当陈设于室,但脚步踏过却仍然似有阵阵回音。壁炉里的火燃烧得正旺跳动的火苗嘶啦作响,背靠着门厅的桌椅上似乎有震震响动,含糊不清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绕过胡桃木的长桌向房间另一侧靠近,映入眼帘的一幕瞬间让我瞠目结舌,堆放在地毯上的各色钻石如同小山一般林立,壁炉的火光映照在晶莹剔透的棱角之上反射出不同色泽光彩夺目,而这里的主人却不以为意,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打点着一叠厚厚的钞票。

这家的主人是一位点钞机先生。当意识到我们的出现时,虽然小有震惊但他立马恢复了平静,“哦……刚刚是 1035,”他的语气让我联想到当铺里穿着马褂眯着眼睛一手拨弄算盘一手执笔记账的管家先生,“确实,上次有人来参观我的豪宅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哼哼……1036,1037”。

他的神气让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好意思打搅您,您误会了,我们是想穿过您的房子到达森林的另一边”,毕竟您霸道的豪宅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所有能穿行的道路,不然的话又不知要翻山越岭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了,我心里有些埋怨地想道。

“打扰了。”少年只简短地说了三个字便欲意向外走去。

“等等!”点钞机先生立刻叫到,“迷雾是你们赶走的吧,1045,1046,我庄园里面的雾散了不少。1047,1048,哼哼……虽然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人,1049,1050,当然你们也没有什么需要我来记住的地方,但你,应该就是那个生面孔”,他稍稍朝我斜了斜檀木做的点钞口,好似拿鼻子指着我一般,少年握紧了银刀,向前侧了侧身,挡在我和点钞机之间。

“听说只要银刀斩过就能恢复原本的样貌,还有人说只有这个新来的可以解开诅咒,咒语就是你得舍弃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是陈述,但他的语气又像是在确认事情本身的真伪,“当然也有谣传,诅咒只有自己解得开。”

我没有想到我们一路的见闻经如此迅速地传遍了村落,虽没有生命活动和交流的痕迹,但有人的地方便有流言蜚语,这流言如迷雾一般在林中游荡,打散又聚拢,胜于我们足迹所到之处甚至快于我们的身影。

“我们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1070,1071,没做什么……”他好像在思考。虽然我很想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他的颐指气使让我片刻都不愿多留,说完我便意欲离去。 他已经知道破解的要义,我想我们也没有能够帮助的地方了。

“你们什么都没做……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也就是说!要想变回去,就是得……先毁灭自己想要的,然后就能得到!”说完他像是赌气一般将一张纸币生气地丢向壁炉,火苗瞬间将其吞没明烈的火光乍现,风声渐起,他的檀木身子开始咯噔咯噔响了起来。

“哈哈哈,没错!没错!我想的没错,就是这样,先舍了才能后得!果然,财富和智慧总是并存的嘛!”他开始狂笑起来,将尚未点数的一小摞钞票一 张一张投入火中,火苗愈烈,风声愈响,四下呜咽之声渐起。随即在屋中卷起 一阵漩涡,金银珠宝在漩涡中翻飞,夹杂着纸币相互交缠拍打的噗噗声,漩涡灌入壁炉的火焰中如同黑洞一般吸纳万物,越来越多的财宝被狂风卷入火焰即刻消失殆尽。檀木的震颤声愈来愈大,轰隆隆地疯狂颤抖,如果我没有猜错, 不过一会儿点钞先生也将变回原来的模样。而此刻他正在旋涡中央大笑,带着兴奋的笑声尖锐而刺耳甚至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一会儿旋风卷起这屋中的一切上下翻飞,金丝木的衣柜缠绕着华丽斑斓的丝绸,灯顶上悬挂的钻石珠串也因为不堪劲风的搜刮而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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