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铜闷吼一声,极其不甘的朝胡大望去,眼神中似乎有一些意犹未尽,不过他看上去不敢违抗方叔岩的命令,只能默默的回来,一动不动的站在了方叔岩身后。
反观胡大这一边,因为阿铜的主动放弃,他当然也就不再纠缠,毕竟他自己也有数,如果再打下去,未必能在这个阿铜手下讨到什么便宜。
“什么时候,湘西方家和金三角的势力搅和在一起了?”等确定他们双方都不打了,我才缓缓的说道。我就说之前怎么对于方叔岩肩上趴着的这条黑色蜥蜴那么的眼熟,直到后来看到阿铜的出手,我才得以确定,这条小东西就是代表着湘西方家直系子弟的标志物,黑蜥。只不过,以往我见到的那些黑蜥,都是以纹身或者印刷品这些平面的形态出现,而这一次看到的却是活的,看来面前的这个方叔岩在方家的地位,着实可以说很不一般。
“嗯?”听了我的话,方叔岩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已经很少有人能把我和湘西方家联系在一起。”
于此我并没有开口解释太多,因为不需要,只是用眼睛朝他肩上的黑蜥瞟了一下,方叔岩顺着我的目光当然也就注意到了肩膀上的那只小东西,于是了然,笑了笑道,“阁下好眼力。”
“凑巧而已。”我一扬眉,也同样报以微笑道。
“照这么看来,想必胡大身上的那些金刚蛊毒,也是阁下凑巧解的?”方叔岩一面着重的在凑巧二字上加重了读音,另一面则漫不经心的搓弄着手指,而在他的指尖摩挲处,赫然是一只浑身透露着妖异气息的红色小虫,“我倒是很好奇阁下的手段。”
看来这只红色的小虫应该就是胡大所说的金刚蛊了,有别于之前在高铁上被智悟灭了的那只失心蛊,这只金刚蛊的颜色更为鲜艳,体型也更为庞大,不像是那种只能在暗地里偷偷施放的寻常蛊虫,一眼看起来便是凶猛异常。
我对苗疆蛊虫的了解并不多,不过但凡是这些毒虫蛇蚁之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体型越大,颜色越鲜艳的,就越是难对付。而且我深知,当下所面对的这个方叔岩可不同于苗疆那些寻常意义上的养蛊人。
先前给胡大解毒的过程中,我就一直在纳闷,为什么明明只是一种毒,却可以像是一群群毒虫一样,并且有组织有纪律。直到我确定了眼前这位方叔岩是湘西方家的子弟以后,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的疑问谜团才算是豁然开朗。
湘西方家,名声不显于世,在外界看来,最多也就是一个富庶有余的豪门大户。但事实上,在某些不为普通百姓所知的高级圈子里,却是能够了解到更多有关于他们的信息。
只说在湘西,他方家着实能谈得上是可以称霸一方的世家家族、妥妥的地头蛇。几乎所有立足于湘西地界儿的行业,不管是黑的白的、合法的不合法的,明面上暗地里都和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盘根错节如洋面下的冰山。
而且不同于一些隐世家族,方家在湘西的发迹与壮大,并不是无迹可寻的空中楼阁,炼尸与制毒便是他们的两大依仗。
众所周知,在湘西,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赶尸人,而赶尸这一行活儿准确的叫法应该是炼尸,本身也是属于灵修一脉的,只不过因为这些人更多的是借力于外物,炼尸赶尸养尸用尸,很少修习灵源之气,甚至有些小门小户的炼尸人压根就不会修灵源之气,只凭借老祖宗留下来的几具尸宝用来以尸驱尸。再者,这一行整天都和尸身打交道,相对阴暗见不得光,所以一般灵修都认为他们不上档次,甚至认为他们修得是邪法。以至于在历史上的某一段时间,还曾有过想要对炼尸这一流派除名的声音,有了不再承认他们是灵修范畴的一种议论,当然这种议论声被当时的那一拨灵修界名宿压了下去,用那批前辈的话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人死是顺天之道,炼尸则是助人逆天求活,行逆天求活之道便是我辈灵修的根本之一,他们不是灵修是什么?
炼尸一门在湘西有着无数的根脚传承,不过都大同小异,而方家在其中可以算得上是那个佼佼者。相传方家的祖上并不是什么传承有序的修行世家。他们的开山老祖只不过是一个义庄的搬尸人,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在某一次搬尸的时候,突然发现其所在的义庄后山有一条密道,而密道所通向的终点居然是某一个隐世门派的遗址,可想而知那个门派所留下的传承便是炼尸和制毒。当年方家老祖发现这个遗址和传承之后,秘而不宣、如获至宝,苦练数年之后,终于完整的继承下了这个隐世门派的遗世传承。至此,方家便开始在湘西逐渐发迹,凭借着独门的炼尸与制毒之法,经过数代方家人的努力,慢慢的才形成了如今方家能够在湘西一言九鼎的态势,可谓如日中天。
不过,在我看来,相对于炼尸这一类小道,制毒与用毒或许才是维持方家数代能够一直中兴的根本所在。
要知道毒可不仅仅只是用来害人的,所谓是药也有三分毒,毒理与药理大多相通,所以会用毒之人必会用医,而医者却未必能治毒。
由古至今,制毒用毒一道便是来钱最快的行业之一。
在古代,有人想要买凶,致人死地,便会用大价钱请人施毒;也有人中了毒,悬于一线,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