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缓缓托起轩辕剑薄薄的剑身置于胸前,右手双指并拢,悬于剑身上方。
“请法血!”
随着我一声暗喝,本就在周身循环不断的灵源之气,渐渐的聚拢于并拢的双指之上,随着灵源之气急转所带起来的一道罡风瞬间划破指尖,一滴滴鲜红色的血珠滴落在轩辕剑的剑身之上,倏忽一下便填满入了于剑身上面阴刻着的图案沟壑之中。原本看似精铜材质的轩辕剑实体渐渐隐没,掌心处只留下那一道道血红色的符文线条,渐渐的漂浮于半空之中。
“气运乾坤,轩辕归位!”
话音刚落,悬在半空中的符文便缓缓朝着我的身体飘来,毫无阻碍地没入了我的身躯,如果这时有人在场就会发现,在我的眉心有一道红色的剑形光斑一闪而逝,而那个剑形的光斑分明就是轩辕剑的样子。
在轩辕剑实体化为符剑完全没入我体内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瞬间就获得了内视的神通一般,随着符剑的剑意不断流转,我似乎看到了自己体内的“天地山河”。
那是一片枯败的场景,天地无色,山川草木皆为灰白。我很清楚,这所谓的天地,就是我的肉身皮囊,而那些山川草木则是经脉骨骼。可以看出,自从我强行剥离并催动轩辕剑斩断自己灵根的那一刻起,这一方的天地崩裂是何等的剧烈,山川变色草木枯萎。
随着符剑的继续流转,我终于看到了那根已然断裂了的灵根的所在地,人身气海之所。这是一方巨大的盆地,犹如被抽干了水的湖泊一般。其实在我的记忆之中,以前进行修行观想之时,我也曾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的的确确就是一方湖泊,当然现在已经不复当年的碧波粼粼,盆地的中央,有一株已然拦腰折断了的大树,覆地不起的树冠依旧遮天巨大,但看上去却早已枯萎,所有的枝丫上面,稀稀拉拉的吊挂着一些枯黄的叶片,这些叶片显然也已经死去,毫无半点生机可言,这便是当年我盛怒之下,冲动而行的结果。
待到符剑流转至此以后,便不再离开,嗡得一声,符剑开始慢慢地聚拢形体,又变成了刚刚的那一把精铜小剑。等完全成型以后,小剑就慢慢地盘旋在断裂的灵根四周,最后剑尖朝下,深深地插入在灵根一侧干涸的土壤之内。
呼的一下,在轩辕剑完全没入气海湖心的那一刻,我的内视被强行打断,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现实中的密室场景。似乎是一场梦,不过我知道,刚才的内视是真的,并不是幻觉,因为脑海中还残留有一道来自轩辕剑的模糊信息,意思是说,虽然它作为我的本命剑已经归位,但除非有着大量的灵源之气注入,提供能量,或者彻底修复原本的灵根,产生和积累出庞大的灵源之气,以至于可以循环支持它的能量消耗,否则我连召唤它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我苦笑一声,行吧,谁让我自己做的孽呢。
不过好歹,作为本命剑,它似乎并没有因为我当年的行为而记恨我,从而排斥我。要知道,本命剑可不是一般的灵修法器,它相当于一个生命,凡是有灵之物,都是有自己的情绪的,宿主和本命剑之间关系,虽然有着一定的主次之分,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以一种颇为玄妙的合作方式存在着。也就是说,本命剑可以有本命剑自己的脾气和想法,有事儿只能商量着来。
得了,此间事了,本命剑已经归位,俗世的店铺也已经关闭,很多事纵然再是不舍也必须放下,毕竟这世间让我牵挂的事和人,太多太多,如果都放不下,那还怎么做人?
屋外的天已然放晴,时至黄昏,我好好地洗了个澡,又狠狠地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这是我这十年来睡得最深的一次,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因为我想要迎接全新的未来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锁上工作室的大门,在门口挂上写有歇业二字的牌子,就迎着太阳踏上了去净慈寺的路。
巍巍玉皇镇钱塘,西出九曜眺凤凰。
杭州虽以西湖闻名天下,但其的钟灵毓秀又何止这骊珠一汩。玉皇山亘于西湖与钱塘江之间,远望如巨龙横卧,雄姿俊发,于风起云涌之时,见湖山空阔,江天浩瀚,史称“万山之祖”又名曰“龙山”。与玉皇山遥相呼应的,便是形若飞凤振翅的凤凰山。一卧龙一飞凤,合围起骊珠一般的西湖,俨然是一幅龙凤戏珠之图。
玉皇山的西面,便是九曜山,相传是九曜星君的道场所在,而九曜之东便是净慈寺所在的南屏山。
南屏山,因其山峰耸秀,怪石玲珑,棱壁横坡宛若一道屏障,坚守于杭州之南,故而得名南屏。每当傍晚时分,南屏山麓便会响起一阵阵悠扬的钟声,这便是闻名天下的“南屏晚钟”。南屏山的北麓,便是这“南屏晚钟”的发源地,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地,净慈寺的坐落之处。
南屏山北慧日峰下,净慈寺内外一片清幽。这座始建于五代的寺庙,已然在这里经历了千年的悠悠时光。在这千年岁月里,净慈寺内高僧大德频出,其中流传最广、深得民心的,莫过于以肉身证果成圣的降龙罗汉,史称济公活佛的济颠和尚。时至今日,寺内依然留存着那口当日济公为重修净慈而施展神通运木上山的古井,井中那节断木便是至今为止灵修界为数不多的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