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聿未曾动容,眸色却是更沉了几分,“长宁王府令你受委屈了?”
今日这一番闹剧,他看得明明白白,只是没有点明罢了。他料想依照宁玥儿的性子,是要暗自掩泪道些委屈的,但没想到她会拿寻死这样的事情做筏子。
他感念将军府的救命之恩,将孤女接回王府庇护着,原是一件知恩图报的事情,但若人在他府上真传出了什么受委屈寻短见的事,岂不是把整个长宁王府架在火上烤?
将军府只留了这么一丝血脉,宁玥儿却还拿生命开玩笑,慕容聿哪能不恼火。
这场戏演到这里,宁玥儿还只觉得效果正好,虚弱的靠在丫鬟身上,掩面哭泣:“有聿哥哥在,我哪里会受什么委屈。这些年聿哥哥对我多有照顾,我已是十分感激,从不敢奢求什么。”
她啜泣了声,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我对聿哥哥确有爱慕之情,可也知晓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是循礼守法,并无半分逾越之处。可今日王妃竟凭口就说出那些污浊之言,将我贬斥得一文不值便也罢了,怎能还牵扯上聿哥哥,说那些混账话!”
“若是旁人听了,还以为聿哥哥是什么登徒子,对我已做了什么不合规矩之事,这样污人清白,我哪还有脸活下去!”
说完又嘤嘤哭泣起来,满脸泪水委屈至极。
慕容聿沉默的听着,待她说完了才冷淡开口:“王妃性子火爆,你对上她讨不着好,以后都避着她些。”
楚璃那人……实在是少招惹为妙。
就是他也常常被气得肝疼,更别说旁人了。
明知道那人不好惹,又何必要事事与之过不去,闹得这样的境地。
宁玥儿实在没想到慕容聿会这样劝说,见他没有处置楚璃的意思,她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很快消失不见。
“聿哥哥。”宁玥儿被搀扶着起身,盈盈水眸看向他,“其实我并非要计较什么名分,只是实在气不过,平日里哪遇见过那样说话的人。”
她撅撅嘴,一副委屈撒娇的模样。
听着她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楚璃的粗鄙不堪,慕容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厌恶,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知从何时起,温柔善良的宁玥儿,竟沾染了这等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行径,全与宁将军的半分坦率。
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把将军府唯一的血脉都养歪了?
若是这样,他是有愧于宁将军和宁缨的嘱托。
慕容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神色更沉了几分,眼底氤氲着一团深不见底的怒意。
宁玥儿悄悄观察着,以为慕容聿的这股怒气是冲着楚璃而去,心里不由窃喜,垂眸掩盖了神色,走到慕容聿跟前蹲下来。
她伸手去碰慕容聿的手,眼里一片娇羞和深情:“聿哥哥,这些年我只有你了,以后也不想离开你,就算是在府上做妾,我也愿意留在聿哥哥身边。”
“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会真有这样的念头!
宁玥儿越发娇羞:“聿哥哥,我愿意的,只要能留在聿哥哥身边,怎么样我都……”
“闭嘴!”
慕容聿沉喝一声,轮椅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一点距离。见她脸色一阵惨白,又有些于心不忍,轻叹一声缓和了些语气。
“以你的身份,做妾只会辱没了门楣。本王将你看做亲妹妹一般,以后自然会给你寻一个好的夫婿,将你风光大嫁。”
将她当妹妹看待,那便是全无男女之情。
但凡他有一点想法,就不会任由楚丞相算计这长宁王妃之位,更不会娶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