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
宜夏满头都是细汉,猛地从床上惊醒,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苏府的那天,随后就是自己被杜修强行带回来的画面。
“不行,我得回去,不知道老大怎么样了,李思铃那女人一看就心怀鬼胎,老大肯定不安全。”
宜夏嘀咕着就要起身,也不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还不等他走出两步路,就感觉腿上一软,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脑尖,他应声一个踉跄便摔到了地上。
这时,端着小花的杜修正从外面开门进来,一看到地上的人,也无心摆花弄草了,将小花放在地上,走了过来。
“宜夏,你干什么呢?自己腿什么样心里没数啊?“
“腿?”
宜夏往自己腿上看去,只见上面被竹条固定着,里面隐隐作痛。
“不能打架呈什么能耐?被人家打断了腿还不知道好好修养,你是生怕自己不落下点病根是不是?”
原来是腿被打断了,可是现在的宜夏哪里顾得上这个,死死抓住杜修的衣袖,道:
“杜修,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对不对?你去救救老大,她被困在苏府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大她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她扛不住什么的……”
杜修暴躁起身,来回走了两步路,看着地上瘫坐的宜夏,还是选择把他扶上了床。
“老大老大老大,你的脑子里出了你家老大,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我告诉你,苏雪仲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你还是先顾顾你自己吧!”
杜修看着刚刚在地上摔了的宜夏把他的白色床单蹭出了些许尘土,眉头不禁收紧。
“宜夏,你现在睡的是我的床,好了以后,把我的床里里外外好好洗一遍。”
他在跟他说人命关天的事,他怎么跟自己扯什么洗床单?
宜夏嘴硬道:
“要是我不洗呢?”
“不洗?不洗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杜修只是嘴上说说,转身去摆弄刚刚拿进来的小花,却是不想一秒没看住这叛逆少年,他就从床上又爬起来了……
“不用你扔,我现在就去找老大!”
话听着很硬气,但身体却是一如刚才的不争气,宜夏又是同样的腿上一疼,摔了下去。
杜修回头,看着刚刚才被自己扶起来的人又重新倔强的摔了回去,气的太阳穴微微作痛。
“宜夏!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他妈有自虐倾向吗?我都说了,苏雪仲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好得很!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别想骗我,是为了让我安心,好好养伤,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吧?我不傻,除非亲眼见到老大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眼前,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见了鬼了!
这死忠仆,是不是傻啊?
他哪里骗他了?故意说个屁啊!
“我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合着他救了这个没良心的,还得当一回骗子呗?
“那为什么我没有见到老大?如果老大安好,她一定会来找我让我安心的。”
“因为……”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自己昨天赌气,非让她跟江夜辰一起去取入药的原料呗,一大早两人就动身了,现在自然不在这儿……
“哎呀你就等着,估计晚上她就回来了。”
“杜修,你别想骗我,老大有什么危险我一无所知,是没法在这儿心安理得的养病的,我这条命就是老大捡回来的,而且我本来就无足轻重,没什么人在意,死了也就死了,老大不一样,她是千金小姐,不能被人欺负。”
什么叫没人在意?
什么叫死了就死了?
杜修听着他的话,觉得心中越发堵了,早知道,他就不作什么妖让苏雪仲跟着江夜辰去采药了。
“胡说,你要是这么轻率就死了……那……那……那冬子怎么办?”
杜修思索了半晌,可算是让他找到个可用的借口。
“我本来就不欠冬子什么,我在他生病时候救了他,对他只有恩。而老大于我,多年的照顾,我不能不分轻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屁!那……那你就把他留在我这儿一了百了?”
“我要是回不来,你就把他送到他娘身边去,或者直接不管不顾放他自生自灭也行。”
“你……你……这是不负责任!既然冬子是你弟,你就该照料他。”
“老大对我有恩,我必须保护她。”
杜修发现,自己竟然吵不过一个嘴硬的病人,短短的几分钟内,他感觉自己被这瘸腿小孩气的血压直冲脑门。
为了让自己耳边清净点儿,杜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桌上的陶瓷杯,倒了一杯白水,指尖稍纵即逝的触碰水面,将药下了进去。
“别吵吵了,喝口水吧。”
宜夏别过头去,并不看他,也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
“喝吧,小祖宗,喝完了我去叫苏雪仲来总行了吧?”
宜夏看着杜修一脸无奈的神情,给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你不会在水里下药了吧?”
哈?这他娘的都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