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李思铃要拆了我娘的灵堂?”
苏雪仲原本就苦大仇深的脸上又一次遭受暴击。
从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娇小姐,到成为失去庇护的披孝女,她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老大,这消息不是我特意打听来的,现在整个枫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我去买早点的时候,听到人们在议论,说是要拆了苏府原来的灵堂,建成戏台,以后请那些没有闲钱的人发钱听曲,虽然人们都说如果去了似乎不太道德,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决定要去。”
有便宜不占,那就不是人的本性。
在利益面前,道德什么的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也是,都是些艰难生活的穷苦人家,又凭什么要求每一个人都道德至上呢?
“宜夏,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我要去。”
“老大,你要回去吗?现在根本不知道李思铃到底想做什么,我们这么贸然回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苏雪仲怎么会不知道李思铃绝对没憋什么好屁?只是,易雪的灵堂,对她来说,是底线,就算知道这一去恐怕会面对很多灾祸,她也无法得知了消息以后还能冷静的保持观望。
“我怎么不知道这很冒险?但娘的灵堂,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被拆却什么都不做,我愿意赌一把。”
“赌一把?”
她要赌的,是杨晋会不会站在她这边。
要拆易雪灵堂的当天,苏雪仲混在了一众凑热闹的围观者当中,来到了现场。
“易夫人去世已经多年,这灵堂一直存在,今天我就把易老夫人的牌位移到别处,过不了几日,这里就能搭起戏台,供大家娱乐了!”
李思铃说话的时候,音尾扬的极高,生怕有人听不到一般,说完就要转身去动屋内桌上易雪的牌位。
“住手!”
苏雪仲一身白衣,穿的素净,暗中的杨晋看到她,恍如回到了跟着杨老将军来苏府的那天一般,一眼就认定出了她。
李思铃看着突然出现的苏雪仲,完全不慌,仿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
“我!是苏家唯一的独生女,堂堂苏家大小姐,我爹刚刚去世不久尸骨未寒,这个外姓的女人就要拆我娘的灵堂,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为了一点小利,难道连良心都不要了吗?”
李思铃看着很是凄惨的苏雪仲,不由得又提了提高挑的眉梢,眼里满是轻蔑。
“杨将军,出来吧,人都到了,不用再藏了。”
刹那间,杨晋带着亲信下属围住了这一小块地方,而他自己,也缓缓的迈步,走到了苏雪仲和李思铃之间。
“大家都回去吧,苏府的事,有杨将军亲自处理。”
李思铃的声音更加尖锐,杨晋挥手示意,那些跟着他来的士兵便驱散了围观的人,短短的几分钟内,现场就只剩下了她们三人,和一个被死死拦住往外推的宜夏。
“我不走,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道理可讲?”
杨晋示意赶紧把宜夏赶走,四个士兵整个把宜夏架起,任由他挣扎、撕扯、吼叫都不予理会,把他丢到了苏府外,关上了大门。
苏雪仲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却还是死死守在易雪的灵堂前,不肯挪开半步。
下一秒,杨晋眼里泛起温柔,缓缓走向她。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动易夫人的灵堂。”
说着,杨晋的手就要往苏雪仲脸上探,苏雪仲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躲开了他的动作。
“杨将军,你好好对她,她是不会领情的,你忘了吗?当初你对她一往情深,可是她是怎么对你的?趁着你在外行军打仗,她转眼就另寻夫婿,有了新欢,不是吗?”
李思铃添油加醋,杨晋放下了在空中尴尬停下的手,眼里有些复杂。
沉默了半晌,杨晋才再次开口:
“没关系,雪仲,只要你现在愿意嫁给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啪——”
杨晋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毫不犹豫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脸火辣辣的疼,他的骄傲在士兵面前也被打的稀碎。
“杨晋!且不说我已为他人妻室,我爹刚刚入土还不过七日,你怎么能说出口,让我改嫁于你?”
杨晋被那句“已为他人妻室”气的发了疯,失掉了仅有的理智,一拳打在苏雪仲身边的木柱上,吓得苏雪仲眼皮微微颤抖。
“我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愿意,就别怪我了。”
杨晋说的咬牙切齿,随即一把捉住了苏雪仲的手,将两只手举过头顶,按在了墙上,随即另一只手掐上了苏雪仲纤细的脖子,低头往她颈上吻去……
“不!不要!”
苏雪仲挣扎的用力,两手在墙上摩擦出了血迹,杨晋却任由她哭,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对她温柔,对她好,对她偏爱……杨晋都试过了,如果那些都不能得到她的心,那他宁愿当一个混蛋。
易雪的牌位前,原本用来呈贡品的瓷盘,在此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落,摔在地上炸裂开来,分崩四散……
周围的士兵,都知趣的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