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电灯下,小办公室内显得有些静谧。
杨厂长点燃了多年未曾抽过的烟,伴随着上弦座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啪嗒啪嗒的抽着,双眼凝视着前方的虚空,彷佛在看一部无声的哑剧。
坐在对面的张所长,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无言的给杨厂长泡了杯茶。
“上次让你调查的,李锦年的人际关系,结果怎么样了?”
许久之后,杨厂长忽然开口了。
“大体情况,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些细节还未求证,所以还没有报给你。”
张所长伸手驱散了烟雾,声音也随之传出。
看到杨厂长示意自己讲下去,张所长一边回忆着,一遍絮叨起来。
“目前来看,李锦年最亲近的应该是沈寒柔,这个人身世复杂,确实有搞破坏的动机。”
“李锦年在性情突变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遇上了这个沈寒柔,并与之结婚,我怀疑这个沈寒柔,就是李锦年的通讯员。”
“然后是许凤玲,她们一家倒算是底层出身,但是祖上三代,基本都在为娄家做事。”
“李锦年在性情突变之后,和许凤玲就像老相识一样,关系异常亲密。”
“而这个许凤玲本身在家里受到排挤,又非常的需要钱,完全有被同化的可能性。”
听到这里,杨厂长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认同了张所长的判断。
“我要重点说的是娄家!”
“娄家在晚清的时候,凭借知府身份,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后来又是个典型的骑墙派,对敌我双方都有扶持,甚至还扶持过侵略者。”
“只是后来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才一直无法处理。”
“我怀疑,这个站点的资金来源,很可能是以娄家为首的,一些洗白出身,但又害怕被翻出旧账的残余势力。”
听到这里,杨厂长的眉头拧紧,就像是一只竖着的眼睛。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杨厂长掐灭了烟头。说道:“我今天去见了局长,我先前还在奇怪,局长为什么不太相信我的判断……现在,我明白了!”
说着,杨厂长不禁起身,围着办公桌转悠起来。
“小张啊!这次我们要面临的,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啊!”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听到这里,张所长也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杨厂长见状,当即清理了一下办公桌,拿着小物件开始摆弄起来。
“现在,我们已经入了李锦年的局,成了李锦年的棋子!”
“易忠海,应该已经是个弃子了!”
“这次的乌龙事件,实际上是李锦年想将我们的注意力,往易忠海身上、往向食堂投毒这方面刻意引导!”
“而实际上,真正执行暗杀计划的另有其人!”
张所长看到杨厂长斩钉截铁的样子,也是不禁点了点头。
“我认为组织的内部有奸细,我们一开始对易忠海的怀疑,就已经传到了敌人的手里!”
“所以,李锦年去何处长那里旁敲侧击,又到我这里汇报,完全就是在故意暴露易忠海,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易忠海身上!”
“而后,又经过这次乌龙事件,提醒我们易忠海可能要搞投毒暗杀心动!”
“其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绷紧我们的神经,把我们的注意力,彻底引到易忠海身上,好为真正的杀手让路!”
“这李锦年完全就是把我们当猴耍!”
说着,杨厂长不禁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张所长看着杨厂长摆放的沙盘,也不禁点了点头,全盘接受了杨厂长的分析。
“这套连环计怕是还有后招啊!我们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是啊!比以往遇到的敌人,都要狡猾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直接釜底抽薪,我用流氓罪,先把李锦年抓起来再说?”
听到这话,杨厂长连忙伸手阻止了张所长的下文。
“不可贸然行动,我们的敌人不止李锦年,还有隐藏在组织内部的奸细!”
“我怀疑,那个奸细不是局长身边的人,就是周秘书身边的人!”
“甚至,可能……”
“哎!无端的猜想不要有,一切都要凭证据说话!”
“以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李锦年的布局,假装我们上套了!”
随即,杨厂长便给张所长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制定了应对办法。
首先,就是要加强食堂方面的安保工作,装出极为紧张的样子,其次是要暗中放松对易忠海的监视,转而全力监视李锦年。
就在杨厂长跟张所长分析局势的时候,易忠海也是在审讯室里,强忍着翻江倒海,分析起了目前的局势。
这个贾张氏跟刘海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件事过后,就算我没被怀疑,也肯定无法自由行动了!
不行,我要暂时隐于暗处,配合其他人行动!
打定注意后,易忠海也是绷不住想睡了,可是肚子里总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抽痛,让他实在是睡不着。
另一边,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