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自己宿舍了!跟回家一样!感觉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隔离的那段日子像梦幻一样。
为了防止看书走神,电脑全屏放着歌,架一只小台灯在电脑旁,宿舍的灯一关。台灯光线都聚焦在书上,这样更全神贯注些。这时门吱呀一声响,震昊走了进来。
“怎么不开灯呀?”他笑着问道,转过身去把墙上灯的开关打开。
“追求这种氛围感。”我开玩笑道。
“天卓你啥时候走。”
“五号吧,飞机是五号的。”
“你买的飞机?”他挑了挑眉毛,搬过一条凳子坐在前面。
“对,火车都没有,飞机还是这天有。”
“啊我是六号回去。”他笑道。
“真希望疫情好点,五号能直接回去啦,我看今天就有人走的。”我想起早上拎着一大塑料袋脸盆,电脑包,洗衣粉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令人绝望的被褥。手冻的发青,从东区往西区走的时候,看见有学生带着行李上学校的客车。
“对,我也看见了。”他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导员老是催着咱们回去呢。 ”他皱起眉头说道。
“形势很严峻嘛,在学校留着压力很大。”我说道“但我这也是没办法呀,就算是让我飞回去也没那天的机票呀,只能五号回了。”
“唉,我本来说那天回的,结果买错票了。”他一躬腰,翘着二郎腿。“我给我爸打电话,他应该当时在忙凶了一下我,说这种事给你妈打,唉,当时我也很气,干脆就不回了。先给老师说再给我妈说。”
“老师当时一开始那语气好像是安慰我,之后我说咱们10号有个考试,要不考完再回去,她就赶紧说别等考完回了,先把最近的票一买,反正又能退。”
“嗯”
“她最后问问给你们班的文天卓看他什么时候回去。”
“哦。。。。”我应到,“哎呀关键是离得远啊,要是在这周围肯定早窜了啊,这现在感觉都把导员得罪了一样。”
“嗯,没事,这又不是你的事。”他说道。“唉,要是没有这疫情,我就直接留在天津去外面打工了。”
“住学校吗?”
“住外面呀,学校这管着啥都做不了。”他说道,把眼镜向上推了推,封校这段时间他也有点邋遢,浓密的中分也没有以前那么蓬松,无精打采地磊成一沓。
“外面吗?找民宿吗?”
“不是,一般都是包吃包住的。”他皱皱眉头说道。
“哦。。。”
“去年寒假的时候,我一兄弟带我去天津这块。”
“本来说是五号走的,但是四号晚上就收拾着行李上火车了。”
我想象着和同学一块半夜收拾东西,然后和一起坐在昏黄的火车上的场面,我还没有和熟悉的人一起坐过火车,光是想想就让人感觉很兴奋。
“哇,那这很有意思啊。”
“嗯,当时是我那兄弟找了一个中介,他在外面赚钱经验很丰富。中介把我们带到那个宿舍,宿舍里有两个年龄大的老大哥,孩子都和咱们一样大了,,,,”
我联想出一副昏黑落寞的宿舍画面,两个老大哥正坐在吱呀的铁架床上脱着鞋子看着新进来的两个小孩。
“他们那宿舍要比咱们这好多了!”他忽然笑着挺起身,仰起头抬起胳膊,环绕着指了指宿舍的周围。“他们有空调,有暖气,比咱们宿舍大多了,开门还是刷卡的,空间很大,有几个空床,可以把东西放在空床上。那个是在公寓里面。”
“噢。。。”原来是正经的员工公寓。
“中介说不要给他们说你是学生,当时那大哥问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就说我念书,我当时就是他们问我啥我说啥,就没有暴露嘛。宿舍里还有一个比咱们小的,我们都不打游戏,晚上就是聊聊天,他的话每天晚上都打游戏。”
“嗯”
“然后第二天我们去面试,中介还是强调不要说我是学生。他们不收临时工。”
“面试吗?”我惊讶地问道。我以为只是简单地去打个工而已,当然我连打工的经验也没有,或许打工是需要面试的。
“对,我当时一开始想的是月结,月结工资高嘛,但是我那哥们说要日结,我之后才明白 ,就是得日结,想走就能走,月结的话得等到下个月十五号,之前都不发工资。”他皱起眉头“这样一想我之前真的是太幼稚了。”
“那这每天给多少啊。”
“一天给二百四。”
“那这很多呀。”我记得之前有个亲戚是一天给三百,活很轻松,他笑着说就这种活,让他住在那里每天干都行。“啊,我每年放假都一直想去,但是一直都没去。”
“我也是,我是去年第一次去的。然后第二天干活,就是车上的那个配件,两个桌子那么长,然后前面是弯着的,,,就是这样。”他拿过我桌子上的鼠标指了指前面下边“就比如这是车嘛,就是这块这个片。”
我在想是不是保险杠。
“这么厚一个片。”他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厚度,“其实举起来不重,但是一直举着就慢慢重了。”他提起胳膊侧着身看着我。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