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赵冬生正在写上周的治安报告，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赵冬生”
“赵主任，卫生厂后勤右主任想见您，您看，是否放行”
“让他进来吧”
右小佐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呢？俩人有事一般都是电话交流，这种突然来访，想来是有大事
十分钟后，右小佐推门而入，他的脸上充满慌张，又有些忧心忡忡
“老右，坐，啥事儿啊，这么着急”
赵冬生把人带到沙发上后，给对方倒了杯热茶，他看得出来，右小佐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这次来是找你帮忙的，你有没有美元，有的话给我先拿个七百”
右小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直接说明来意
“有，老右，咱俩也算老朋友了，这不算什么事儿，明天你来找我拿怎么样”
赵冬生不准备拒绝，也没想过拒绝，沈丹虹的事儿，这位可没少出力，这份人情他还没有还上呢
“那就行，这下我终于缓过来了”
右小佐得到想要的答复，吐出一口浊气，靠在沙发抽起了烟
“我现在虽然兼任着卫生厂的保卫处长，但一般也不去，现在厂里怎么样，还好吗？听说四清已经蔓延到市里的纺织厂了”
赵冬生自从被踢出卫生厂后，就没有怎么去过，有事也是直接找认识的人，他对卫生厂的人事变化，多少有些好奇
“四清倒没有进来，但卫生厂就一个字，乱，书记是国务的，厂长是轻工的，市里调来一个副厂长，现在三方正在较劲，都想早日把己方投入的资金，先挣回去”
提到这事，右小佐就忍不住愁眉苦脸了起来，他这个后勤主任可谓是在水深火热中啊，一直都被几方大佬盯着看
“你不会是被哪个坑了吧，怎么还需要美元，就是货款，到卫生厂不也会被银行兑换成人民币吗？”
赵冬生疑惑的问了一句，人情债不好还，如果这次能清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问了，那我就说了，这事吧，倒也不复杂，还是日用品厂的时候，你不是提议把卫生巾废品给女工们用了吗？”
“对，当时你可还是轧钢厂的二把手呢”
赵冬生自然记得这件事，他当时提出一个构想，就是把卫生巾当做高价值物品，在国内抛售，让那些工资高的特殊群体购买，次品作为福利，提高女工们的待遇
“后来成立了卫生厂，国务那边的黄天明书记就直接改了规矩，要求产线每月十五日的产品，全部分给在场职工，余下的次品则由厂宣传部门当做推广用品，分给市里几个区做样品用”
右小佐笑着说出了这个变化，这个宣传力度，可比文博和聂书记在时的力度大太多了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看来黄书记还是很有头脑的嘛，只要咱们接受了这种产品，以后的销路，就不存在被卡喉咙的可能”
赵冬生点了点头，这个黄书记很给力，这样一来，就算万一哪天卫生厂的产品，在国外被同水平产品狙击，也可以转战国内市场嘛
“后来有个男同志，是厂里的临时工，叫王铁生，这个大哥吧，家里以前是做小生意的，所以这个成份不太好，只能在厂里做临时工，他有个女儿生了场病后，成了哑巴，老婆给女儿上山采药的时候，摔断了脊椎骨，瘫痪在床，现在大小便失禁
他没有资格分产品，就一直央求我，看能不能便宜买点次品，说他姑娘十八九了，也快到说亲事的时候了，不想屋里一股屎尿味道
我想了想，觉得怪可怜的，他一个月只有十八的工资，再买不合适，巧的是那个月十五日的产品高的离谱，我就做了一下账，给了他七百包多余的”
右小佐把自己说的很高大上，很善良淳朴，但赵冬生却一下抓住了重点，哑巴，小姑娘
赵冬生不觉得右小佐会因为同情和可怜，直接给对方这么多，毕竟拿次品给也一样用，而且对自己更有利
“我有段时间没去看田文静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赵冬生适当的提了一嘴，暗示右小佐没处理好这位的时候，可别着急什么小姑娘
右小佐是大人物的绿手套，赵冬生觉得他估计连他自己的老婆都没碰过，那右小佐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倒也正常
“文静她，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吧，现在连我也不见，而且，我俩很干净”
右小佐听出了赵冬生的言外之意，表示自己和田文静已经没关系了
“嗯，那个姑娘的事，是不是有些麻烦，要不要我帮忙，黄书记这个面子还得给我”
赵冬生嘴上说的是小姑娘的事儿，意思确是在告诉右小佐，他做账被发现的事情，这边可以给解决了
“哎，这事吧，账到好说，只是被一个难缠的人盯上了”
右小佐知道赵冬生想一次性把人情还了，犹豫片刻，暗示赵冬生，盯上他的人，身份不一般，赵冬生出面都不一定压得住
“你说说看，咱俩啥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惹不起，赶走就是了”
赵冬生最近接连被大人物当面表扬，自信心十分爆棚，一点退缩的想法都没有，而且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