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走没多久,消失了两天的沈寒和宋慧又急匆匆赶来了沈清的病床前。
沈清本来欢天喜地地准备出院,一看见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他的表情就垮了下来。
“阿清,你身体没事了吧?”
宋慧两只手把住沈清的两条胳膊,上上下下开开回回观察了他一遍。
确定他没事以后,“阿清,你知不知道安安被关进警局了?马上就会有警察来找你调查,妈妈想拜托你一件事……”
沈清拧眉,原本不耐烦的神色在这瞬间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他没有推开女人,而是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盯着宋慧。
“你什么意思?”
宋慧眼眶里浸着泪,“是这样的……警察说捅了你一刀的这个犯人,是受安安指使。你也知道安安性格软,人也善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背后肯定有什么误会……”
宋慧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时寻已经出手,把宋慧的两只手从沈清身上扒拉了下来。
他不客气地推开宋慧,站在沈清的面前。
一双眼眸如同千年寒潭那样,冒着丝丝寒气。
“性格软,人善良?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误解。”
“沈清刚从抢救室出来没两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帮另一个儿子脱罪?这件事我们只认警方调查,轮不到你主观判案!”
时寻的态度连对长辈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他现在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生厌。
沈寒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都母亲这么不礼貌,严苛地望着时寻。
“时先生,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家事,还请你出去。”
时寻冷眼看着沈寒,可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
终于,他克制不住,对着沈寒那张自以为是的的脸就重重一拳。
沈寒毫无防备,闷哼一声,鼻子竟然流出了一行鲜艳的红血。
时寻并没有解气,目光里依旧是热烈燃烧着的怒火,“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也配叫一家人?!我劝你们赶紧滚!”
沈寒擦了一把鼻血,胸脯明显起伏着,愤恨地盯着时寻。
可他没有发作。
毕竟这件事,他自己也觉得不占理。
“沈清,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家里人没把你保护好,是我们的疏忽。”
“你受的一切伤害,家里人一定会尽全力补偿你。”
“但现在,警察那边已经给安安定罪,你是唯一能救安安的人。只要你跟警方说,这事私了,不追究,我们再去疏通关系,安安就不用坐牢。”
沈清从时寻身后站了出来,本来很健康的脸色,现在又有些苍白。
他盯着沈寒,不紧不慢地眨了下眼睛。
“宋慧一把年纪,心软溺爱,给沈安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你不一样,你掌控着一家这么大的公司,应该是非分明,冷静理智。”
“你应该能判断出,沈安到底有没有做这样的事。”
“明知道确实是他买凶杀我,你也要让我不追究?”
沈清突然笑了,因为这一切太过荒唐。
他以为沈寒除了偏爱沈安以外,人品三观应当没有问题才对。
现在才发现,沈寒的人品,竟可以如此卑劣。
丝毫配不上他大哥的身份!更配不上他总裁的地位!
沈清眼里的轻蔑太过明显,像一座山一样沉沉地压在沈寒肩上。
沈寒的喉咙宛如被石头堵住,他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
走投无路下,沈寒当着几人的面,面对着沈清,直接曲膝跪了下来。
“沈清,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很不道德……可你不懂,安安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哪怕是小猫小狗都有感情,更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们想要你救他,不代表我们就不爱你。”
“只要你把他救出来,他交给你处置,你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你哪怕是再捅回他一刀,给他留条命,让他不要坐牢就行……”
沈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忍住自己也想给沈寒一拳的冲动。
“我对打他骂他捅他都不感兴趣,我只要他承担他该承担的后果。”
“他二十岁,不是三岁小孩,他在做出一切决定前就应该想好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抢救那天你们也知道,我本来是死了的,按理来说,我现在都不能站在你们面前。假如我死了,你们现在是替我伤心更多,还是替沈安担心更多?”
“我想我已经有答案。”
宋慧望着沈清,嘴唇嗫嚅。
“可是……可是你没死啊,阿清,你现在没事了。”
“如果你再大度一点,安安也不用坐牢,那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不想要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沈清突然觉得疲惫,比弹奏半个小时的钢琴后还要疲惫。
他嗤笑一声,“所以……我应该死了最好,对吗?”
“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活了。”
宋慧感觉到沈清的悲凉,整颗心被攥了起来,连连摇头,“不是的,阿清……你出事那天,我们一家人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