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不出这么一回事，夙宸也打算带沈清离开皇宫。
一是因为他自己。前朝大臣对他非议颇多，频繁让皇上责罚他，他自己也不愿再让皇上为难。
二是，从前沈清住在冥殿时，就曾向他说过，皇宫虽大，却戒律森严，其实毫无自由快乐。
夙宸也想带沈清离开，跟沈清一起在外面宽广的天地中玩乐。
“能出宫自然是好的……”
不过……
沈霏霏手中有瀛毒的解药，倘若夙宸离宫，他往后身上的瀛毒怎么办？
想到这，沈清不免又有些心烦意乱。
……
夙宸把有意带沈清离宫的事跟皇上说了一番，沈文康听完，虽然不舍，却也理解。
“不过夙宸，你得想好，就算去了宫外，你跟沈清的关系也不能昭然皆知。”
在大楚，短袖之癖十分不为人所接受，几乎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那也比在宫中好。”
宫中眼睛太多，他想亲亲沈清，都得考虑是否会被人看见。
倒也不是只替自己想，也是为了避免沈清惹上骂名。
沈文康深深地望了夙宸几眼，苦笑道：“那你以后再想起朕，岂不是把朕当岳父看？”
夙宸摇头，“自然不会。我始终把皇上当半个兄长。”
况且，他应该是唯一清楚，沈清并非沈文康亲生的人。
不仅沈清，包括其他皇子，甚至五公主沈霏霏，都不是皇上亲生。
他一开始就知道，沈文康从未真的临幸那些妃子，而沈文康的解释是，那些妃子都不是他心爱之人。
他无法接受跟非心爱之人有肌肤之亲。
“你要走，朕还真舍不得。”沈文康微微垂眸，有些清冷地开口。
“皇上，这么多年，宫中也进了许多新人，一个叫你心动的都没有？”
夙宸心底，自然也是盼着沈文康好的。
身为帝王，是最有权利的人，或许也是最孤独的人。
沈文康盯着夙宸看了几眼，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摇摇头，“能遇见不顾一切心爱之人，已是人生的难事，也是幸事。”
“能两情相悦，更是难上加难，幸中之幸。”
夙宸不置可否。
能遇见沈清，对沈清心动，确实已是他最大的幸运。
所以他也并不着急让沈清马上喜欢上他，而是准备慢慢攻略城池。
沈文康头疼道：“不过，你若是走了，五公主怕是消停不了，指不定还会追随着你出宫。前几日她还以绝食来要挟，让朕下旨许诺你跟她的婚事。”
夙宸从未把沈霏霏放在心上，如今沈文康这么一提，又想起沈霏霏前去为难沈清的事，不由得生出厌恶。
“六公主有些娇纵过头了，皇上你需要严加管教，避免她最后酿成祸端。”
并非告状，是夙宸也担心，沈霏霏做出更过分的事。
沈文康轻轻叹了口气，正打算开口提醒夙宸注意身上瀛毒的事，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说是五公主有事前来。
沈霏霏从殿外闯了进来，漂亮的脸上，此刻表情却没有了往日的娇蛮可爱，而是冷冰冰的陌生。
“朕还没有宣你进来，你怎就擅作主张进来了？”
沈文康压低了声音，威严十足。
沈霏霏的表情也只有在看见夙宸也在的时候，有了些变化，但面对沈文康，她很快又恢复那种冰冷。
半点没有将沈文康的质问放在眼里。
很快，沈霏霏漂亮的眼睛里浮起幽怨，开口竟是咄咄逼人，“父皇，我今日拆了母妃留给我的一封信，她在信中写道……”
“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吗？”
沈文康本以为沈霏霏要说的又是一些情情爱爱的事，突然听到这，他身体一僵，四周盘旋着冰冷肃杀的气息。
夙宸也微微愣住。
原本打算离开，去看望他的沈清，此刻情况突变，夙宸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想看看沈霏霏要闹出些什么动静。
“不仅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包括所有其他皇子，也都不是你亲生的。”
沈霏霏一开口，便是如此重大的皇家秘辛。
换成别人，敢说出这样的话，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沈霏霏皱着眉，冷漠无情地看着沈文康。
沈文康龙袍里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脸上却只有愤怒，毫无慌乱。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被有心之人骗了，你母妃的那封信是别人伪造！”
这等天大的事，万万不能承认下来。
沈霏霏摇头，胸有成竹笃定道，“父皇，你在骗我，若只是母妃的信，或许有可能是有心之人伪造，可我去冷宫找过皇后，她同我说，你只宠幸过她两次，那两次还都是熄灭了烛火以后，她从未看清过你的脸。”
“我母妃在信中也提到一样的事，不过她很聪明，第一次便意识到不对劲，第二次她便刻意咬了那人一口……第二天她来看你，你手上竟没有被咬的痕迹，也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
沈霏霏每说几个字，沈文康的脸色便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