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灵垂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非得兵戎相见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有何不好?”
沈烁看在眼里,暗自叹息一声,伸出手摸了摸拓拔灵的脑袋:“好啦,放宽心,一起想想怎么面对,不能坐以待毙。”
“我知道了。”拓拔灵抬起头来看向沈烁:“你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不用急,我们只要保全好自己,然后见招拆招,”沈烁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傻瓜,总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拓拔灵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沈烁勾唇一笑:“我估计,再过不久,你的那两位兄长,肯定就要想方设法地让你离开王宫,再借机治你于死地。”
“那好办。”拓拔灵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我一直待在王宫,他们不就不敢对我动手了。”
“你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沈烁摇头道:“如果你在王宫因病去世呢?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要把它想得太简单。”
“嗯。”拓拔灵重重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那我们偷偷离开呢?”
“不行。”沈烁叮嘱道:“不辞而别,反而会让他们有机会坐实我们的各种欲加之罪。”
拓拔灵叹了口气,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一言不发。
那个死过人的房间,沈烁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去住了,只得裹裹被砍成布条的被子,在拓拔灵的房间内打了个地铺。
天刚刚亮,侍从便敲开了房门,让几人前去赴宴。
“你们羌若请客吃饭都是在大早上吗?”沈烁打了个呵欠。
拓拔灵摇摇头,双手展开,由着侍女给她穿上外衣:“并不是,估计是我那两个哥哥又在憋什么坏招吧。”
几人收拾完毕,侍从带路,将几人带到厅内,拓拔宏、拓拔明还有其他一些人已然落座。
“妹妹,沈大人。”拓跋明站了起来,“两位请落座。”几人落座,拓跋宏看向沈烁:“沈大人是陈国人,据舍妹所说,有位陈国官员,劝说了她退兵,不知是否就是沈大人?”
沈烁昂首点头:“正是外官。”
拓跋宏几人落座,拓跋宏看向沈烁:“沈大人是陈国人,据舍妹所说,有位陈国官员,劝说了她退兵,不知是否就是沈大人?”
沈烁昂首点头:“正是外官。”
"哦?"拓跋明露出了一丝兴味儿:"那沈大人觉得,你劝说妹妹退兵的事情,该如何处置呢?"
沈烁沉默片刻,开口道:"外臣以为,陈国大军与羌若大军相持不下,再这样下去的话,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拓跋明将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酒水四溅:“我羌若十几万大军围困你陈国二十万,很快就要胜利了,这时候,你不知用了什么鬼魅手段,使我妹妹言听计从,还敢大言不惭地在这里说没有好处?”
沈烁不甘示弱,对着拓跋明施了一礼:“殿下有没有想过,为何围困三月有余,羌若占尽天时地利,却依旧拿我陈国二十万将士没有丝毫办法?”
“那是因为我们陈国将士团结一心,即使被施计围困,我陈国大军依旧可以自主开荒,我陈国一直奉行战时兵,闲时农的以农养战的谋略,即使你们再围困下去,结果还是旗鼓相当,跟现在的结局也不会有半点参差。”说完话的沈烁,冷冷看着拓跋明。
沈烁这番话,顿时激怒了拓跋宏,他猛然拍案而起,大吼道:"放肆!区区一个外邦的官员,居然也敢教训本王了,真是岂有此理!"
"二弟,冷静。"拓拔宏舀了口汤:“沈大人说的倒是没错,只不过,灵儿,你没有接到王宫的命令,私自退兵,此事该作何处罚呢?”
拓拔灵咬着下唇低头沉默。
半晌,拓跋灵才抬起头:“两位哥哥,我愿意将我的部族和部族将士全部让出,分给你们!”
"什么!"
沈烁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公主,千万不可!"
拓跋宏和拓跋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出,听闻此言,都震惊不已。
"你,说的都是真的?"拓跋宏脸色阴晴不定地问道。
"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将部族全部送给你们,用来弥补我的错误!"拓拔灵坚定地说道。
"这绝对不行!"沈烁吼道。
“沈烁!”拓跋明也站起来吼道:"你不要忘记,你只是一个外臣,这里是羌若,我们羌若内部的事情,还容不到你来置喙!"
“既然如此!”拓跋宏站了起来:“灵儿,你若执意如此,我和你二哥也就不推辞了。”
“大哥,这可不能接受啊!”拓拔明脸上尽是悲伤之色:“这是父王给妹妹的礼物,怎么可以让给我们呢?”
“嗳,”拓拔宏走到拓拔明身边,面对面站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妹妹诚心要送与我们,那我们外拒绝的话,也会伤了妹妹的心呐。”
拓拔明叹了口气,摇摇头:“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接受了。”
沈烁看着面前两人虚伪的表演,不由得摇了摇头。
而沈烁身旁的拓拔灵,则是一副决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