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清走向舞池,那对双生还在拉扯,贺影已经收了相机,踩着垫脚坐在又瘦又高的高脚凳上,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没人我不在。严希靠着吧台的边沿,细细品味着一杯红酒,视线总是时不时地看着贺影。
“Tina小姐,可以邀您一舞吗?”程以清弯下腰绅士地伸出了手。
贺影的表情缓缓生动,终于不是僵局了,他给了程以清一个感谢的眼神,“可以,荣幸之至。”
“是我的荣幸。”
程以清当着严希的面,在严希深情的目光注视下,把贺影牵走了。
“小女友,让哥看看你舞技提升了没,还会踩到别人鞋吗?”音乐声流淌,程以清凑在贺影的耳畔玩笑道。
贺影表示被玩笑到了,他一手扶着程以清的肩,一手搭在程以清的手里,佯装生气,直接,踩了程以清的皮鞋一脚。
当年贺影的易容术最好,所以他要学习两套礼仪,一套是男,一套是女。最难的就是女步的华尔兹,他总是会忘记,跳成男步,然后就会踩到他的陪练兼舞伴程以清的鞋。
那时候程以清跳男步,他跳女步,程以清有时候就喊他小女友,还把他抱起来转圈。
“女步不难的,你跟着我跳就行。”贺影的华尔兹女步就是程以清教会的。
“你不会是想怀旧才来找我跳舞的吧。”贺影的Tina装扮十分精致漂亮,细细都眼线勾勒流波,双眼顾盼生辉。
若说程以清华丽美艳,那贺影就是清冷灵动。
程以清和贺影跳了一会儿,余光环顾四周,钱万里一直看着他们,不过离得远又加上舞曲音乐,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程以清压低声音说,“二楼有我要找的东西,我之前上去大体看过,应该就在女宾休息室。”
贺影心下明了,“那要我怎么配合你呢?”
……
张卜圆写好了一首诗,钢笔的墨迹在纸上铺开,他将钢笔插回衣袋,还没来得及再仔细阅读一遍,不思归的姑娘们就已经挤在旁边争相传阅了。
“佳人……,这是张公子给我写的,我要在不思归把这首诗唱出来。”一个淡粉色旗袍的姑娘说道。
另一个立马不服气了,“你在想什么好事,这首诗明明更适合我。”
淡粉色旗袍姑娘一听,反唇相讥,“就你那嗓子,干巴巴的,别丢人。”
这俩人正吵着,梅姨听见了声,踩着高跟鞋风姿摇曳地走来,“有什么好吵的,这诗是我们南都丽从张公子这订的,就该我们唱。”
说完就一把把那卷小羊皮纸抢了过来。
“订的?什么时候订的?张公子一直是我们黛黛姐的座上宾,从没听说过和南都丽有什么来往。张公子你说是吧!”方才还在吵架的两个姑娘立即一致对外,不思归跟南都丽矛盾攒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简直势如水火。
张卜圆正要劝架,可是他又不想偏袒任何一方,十分不知所措。
呦,梅姨一听,“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黛黛那个蹄子,可真会勾搭,勾搭完张公子就去勾搭张公子的好友严先生,既有座上宾,又有裙下客,还来我们南都丽踢馆,别让我再看见她。”梅姨正唾沫横飞,大声骂着黛黛,黛黛就从一边走了过来,“您在说什么呢?”
梅姨一看到她,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刚刚故意抬高了声音骂,就是为了让黛黛难堪,结果着蹄子竟然敢找上门来。
“我在说,今天没严先生护着你了,看我不教训……”梅姨今天看到严先生是独身一人来的,认定黛黛是遭到了厌弃,决心出口气,可是你字还没落下,梅姨扇出去的手就被人挡在了半空。
梅姨一看来人,“张公子,这,和您没关系吧。”
张卜圆看了梅姨一眼,眼神冰冷,脸色阴沉,只是一眼,转瞬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张公子了。
“梅姨,那首诗确实是写给黛黛的,南都丽的我早已写好,明天就给您。”
梅姨是个精光非常的人,她立马知道场上优劣势转变,有什么不能服软,有什么不能低头呢?她抽身而退,已经抬起的手不再扇出巴掌而是顺势拢了拢发簪,“也行,那多谢张公子了。”
刚刚那一场闹剧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梅姨笑盈盈地走了,心里却厌恶非常,张公子,不是我没提醒你,小心在女人身上栽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