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见此情景,也没了主意,便看向宋琼冰。
宋琼冰看向两个少年,“真的什么都行?”
两少年听宋琼冰出声了,立刻点头,“是的,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报官。”
宋琼冰点头:“但是你们抢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是不报官,说不过去吧?”
两少年闻言,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小的少年突然磕起头,“姑娘,小姐,小姐姐,求你们了,虎子他们都等着我们回去呢,你们要是报官了,他们会死的,求你们了。”
大点的少年,忍不住朝着白术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眼神有些暗淡,有些自行惭愧,最后也跪下来磕头,“求你们了,别报官。”
周围许多人围观,但是没有人上来求情。
这样的事情,他们虽然也不是常见,但是也绝对不少见。
但是最后,基本上都被送去见官了。
这一片,见了官的,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
反正,这些视线看着这边的表情都是淡漠,凉薄,甚至是麻木的。
宋琼冰看着那些眼神,知道是为什么。
有一种人,连自保都艰难,又怎么可能会去助人?
这种人,不管什么时代,什么社会,什么国家都有,只不过多少的问题罢了。
宋琼冰收回视线,看向那两少年。
“既然怕报官,那为何铤而走险?”
虽然,不是他们,也总有别人对自己下手。
并且,谁都有自己的理由,谁的理由都是逼不得已。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两少年背后有故事。
尤其,在小少年提及‘虎子’的时候,眼里是绝望和恐惧的。
她心中有种猜想,只待被证实。
“他们——因为他们都快要病死了——”
宋琼冰和白芍白术,在两个侍卫的跟随和两个少年的带路下,走到了这一片的一个比较破败的屋子前。
根据两个少年的介绍,大的少年叫伍姜,小的少年叫方应。
这破败的屋子,是伍姜的家。
只不过,伍姜的父母因病去世了。
后来,伍姜收留了方应,又收留了一些同样失去了父母并且失去了家的孩子。
所以,宋琼冰进去的时候,入目所见,是一个虽然破败但是整洁的房子。
房子里,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这些孩子少年们咳嗽的声音。
伍姜告诉宋琼冰,这里,加上他和方应,一共十二个孩子。
最大的是伍姜,他今年有十七岁了——这让宋琼冰有些惊讶,因为伍姜看起来顶多十五岁的样子。
而最小的,只有四岁。
里面,除了两个小女孩,其他的全都是男孩。
这些人,竟然除了伍姜和方应没有生病,其他十个,竟然都生病了。
大部分都是普通伤寒,但是拖得久了,就成了大病。
所以一进来的时候,宋琼冰所见的孩子少年们,都十分的憔悴苍白。
“原本,我们几个大的出去找活做,也能勉强养这些兄弟姐妹们,可是现在只有我们能够找活做,他们看我们人小,给的活都不好,很多时候也不会按时给钱,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
伍姜眼眶通红,然后,咬牙,朝着宋琼冰跪下,“小姐,请您不要报官,那位姑娘的损失——”
伍姜飞快的看了一眼白术,然后道,“我们会尽量的补偿的。”
伍姜没有因为自己的困难求宋琼冰就此放过,也没有求宋琼冰帮助他们的困难,而是说会补偿,如此担当的少年,倒也不错。
尤其,他一人生活明明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他却无偿的收留了这些个孩子们。
伍姜,是大义者。
宋琼冰很是欣赏。
而白术,早就在知道情况,看到眼前这些的时候,眼睛就红了。
白术知道城西有贫民区。
白术也知道,贫民区里,肯定也会有很多穷困潦倒的人。
但是,这一刻,白术是佩服伍姜的。
换做是她,她可能不会比伍姜做得好。
咬咬牙,白术拿着自己的荷包,走向伍姜。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钱,你——你拿着吧。”
说着,白术就将自己的荷包,塞入了伍姜的手里。
伍姜只觉得,那触碰到自己手的那只手,无比的柔软。
而自己的手,粗糙,漆黑。
一时间,伍姜有些自行惭愧,但是耳朵却在双手触碰到的那一刻,觉得滚烫。
手上拿着沉甸甸的荷包,上面是碎银子的手感,对他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虽然,贪过这个荷包,也抢过这个荷包。
但是,伍姜却下意识去看宋琼冰。
因为,现在他知道,这三位姑娘中,只有她是小姐。
她不发话,他不能接荷包。
宋琼冰看着伍姜,勾唇,“想补偿,也行,你现在就去帮我办一件事。”
伍姜一听,身子直了几分,“小姐的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伍姜必然全力以赴。”
宋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