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子人呢？我说这川娃子憨劲上来了，可真行！以后在厂里领导面前怎么混！”谢天将大庄拉到一边，急问道。佟子也是他的好哥们，今天就算不参加比赛，找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当个替补，还可以搪塞一下，如果连为队员助威都不来，就说不过去了。厂里对篮球赛非常重视，一会领导都会来。他那点破事，现在全厂皆知，领导也不是傻子。在领导眼里印象坏了，戴上“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以后还怎么提干？
“昨晚他说要找媳妇再谈谈，我也不好多劝。”
“今早我去推宿舍门，发现他烂醉如泥，根本没法硬拉来呀！唉！”大庄委屈巴巴道。他见谢天急切的表情，说得严重，也想到这块。
“我说你们俩，可真是！”谢天也不知道怪谁好。
“只能希望班长这个“蘑菇蛋”发威，让厂里领导开心了，说不定能够想不起佟子来。”谢天暗忖道。
上午9点半。
红星轧钢厂、重工机械厂、机修厂的大小领导，都坐到了看台前排。其中也有苏秦熟悉的，轧钢厂李怀德副厂长、重工机械厂秦胜利厂长、红星机修厂赵宇初厂长。另外，他在赵玉初身边还看到了赵素眠、赵素晓两姐妹。
“教员教导我们‘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所以厂里对广大工人同胞的体育运动非常支持，巴拉巴拉……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奖励如下……巴拉巴拉，我宣布篮球比赛正式开始！”李怀德的赛前致辞，声情并茂。
轧钢厂和机械厂的篮球队员听到还有增加的奖励，都很兴奋。只有苏秦一脸无所谓，他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
毕竟是总厂与下属厂之间的业余比赛，赛事规则，人员安排，攻击队形都很随意。吴老师作为体委干部，既是教练，又当主裁判，代表了专业和权威，在篮球队的话语权超过厂领导。后世企业球队也大多与体委合办。否则，即便京城机械学校跟红星几个厂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有谢天一人是不敢找苏秦当外援的。吴老师也想看看苏秦在业余赛事上的真正表现，如果依旧惊艳，下次就可以作为秘密武器参加其他比赛，想必几个老哥们会惊掉大牙吧。
吴老师临时让苏秦为中锋，谢天换成控球后卫。苏秦的体力和技术实力超过谢天很多，更可以顾及全场，吴老师是知道的。其实按照苏秦非人类的实力，打这种业余比赛，直接当控球后卫，一人秀翻全场就够了。
苏秦一切听从安排，在哪都一样。
机械厂队，不用多说，谢天把抢球的位置让给了苏秦，中锋抢球天经地义，况且他自认为弹跳能力，跟苏秦不是一个级别的。
轧钢厂队，经过推选由刘光齐担任抢球人员。
刘光齐见对手首发抢球的不是谢天，暗松一口气。老刘的话，言犹在耳，‘想当干部就不能得罪干部’，他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是谢天，他都准备放水了。苏秦这个陌生人，他可以赌一把。
“嘘！”吴老师见双方队员准备完毕，鸣哨开球。
“拼了！”刘光齐发狠暗道。他向上高高跃起，钳工之硬手捞向篮球，钳工之钢躯撞向对手，就是这么野蛮，咋滴？！
“空空如也？好吧，看来我没接到球。”刘光齐安稳落地，钳工被动属性就是稳而有力。他赶紧转移到预定防守位置。
“嗯？进球了！什么情况？！”刘光齐同志有点懵。
才过了几秒？防线就突破啦？这是现场所有轧钢厂同胞的疑问。
“漂亮！”大庄和谢天赞叹。
轧钢厂队获得球权。对手运球，苏秦跟随，抢球，背对防守，铁山靠，3分威胁，转移，画圈晃过刘光齐，跳投命中。
机械厂队获得球权。谢天运球，飞球转移给苏秦，苏秦转髋加速，连续胯下，杀入内线，篮板球。
球一个一个的进，苏秦根本没准备留手。野蛮其体魄，符合时代精神，符合教员的最高指示。
轧钢厂全体队员已经彻底懵圈，双人包夹，三人贴饼也防不住，这根本没法玩啊。他们也体会到了谢天当初的绝望。
“哈哈，这年轻人是谁？面生得很，不是佟志那小子啊！回去一定要额外奖励。”秦胜利异常兴奋，半秃的脑瓜，红彤彤的。
“哈哈，漂亮！干得好！”赵宇初大声叫好，看热闹不嫌事多。反正他们早就淘汰了，不管秦胜利怎么搞，将总厂打倒就是分厂胜利。
赵素眠和赵素晓也跟着大声娇喝。
“二姐，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赵素晓挥手欢呼。
姐妹俩才上初中，对爱情朦朦胧胧。说一眼就爱上苏秦，是假的。一场球赛，苏秦无疑给她们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第一印象。
“回去让爸爸打听一下这人的情况。如果是个干部……”赵素眠暗自思量。她明年上高中，可以交朋友了。赵家几个子女中，赵素眠最像赵宇初，聪明好学，但也势利钻营。
“好家伙，老秦，你跟我玩阴的啊？！”李怀德笑呵呵的，双眼放光。仿佛输球的不是轧钢厂队。他是分管后勤、宣传、综合、保卫的副厂长，在厂内权限很大。篮球队属于综合办公室，当然也分属他管。
李怀德当然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