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和秦京茹推开秦家大门，发现秦定国正蹲在门边抽烟。烟锅一明一暗，烟雾缭绕，明显是抽了好久。
才晚上7点左右，后世还在加班，此时在农村却已经是睡觉时间。苏秦猜秦定国没有睡，果然如此。
“秦叔，我想着您估计还没吃饭，带来了一些下酒菜，陪您老喝点。”苏秦摸摸鼻子，嘿嘿笑道。
秦定国哼了一声，没有起身，秦京茹平时天黑之前肯定到家的。
秦定国刚才既担忧又烦躁，就想出去寻找。又知道秦京茹多半在苏秦那里，怕过去撞见什么，令女儿尴尬。两小在一起，他是默认的，内心又充满说不清楚的矛盾。
“爸，快起来嘛。”秦京茹撒娇道，“菜都是我做的，可香了。”双手抓着秦定国的一只胳膊往上拉。
秦定国不想女儿受力，顺势起身，宽厚地摸了摸女儿的长辫子，这才展开笑容。
罢了，二妞都已经这么高了啊，跟大妞秦京梦一样，都长大了。
从上次考试成绩来看，苏秦这小子果然是个读书种子，又长得人模狗样的，老苏家祖坟冒青烟了啊。现在能抓住他也好，省得以后去了城里，被人榜下捉婿。就是千万别整大肚子，得让大妞提醒下二妞。
两大罐红烧兔肉和山药蘑菇炖兔杂放在桌上。两人刚才有要紧事做，根本没怎么动。
秦京茹朝苏秦伸伸舌头，又去忙着收拾兔头去了，秦家调料齐全，弄好了是道下酒好菜。
秦定国咽了口唾沫，又有些肉痛，果然两小还是孩子，说道：“最近公社有人找我，野味敞开了收，不管什么肉，1块钱一斤。”
“咱们这一顿吃的，比干部来村里的招待餐都要好。”秦定国夹了一块兔肉，细细品尝，感叹道。
干部下乡招待餐标准，最好的就是四菜一汤。穷村可能只有一道腊肉，一道素菜两个菜。村里上交完养猪计划，运气好，能剩一两头年猪，每户也分不到几斤肉。几斤猪肉如何吃一年？农家各户各显神通，最绝的是做成腊肉挂在房梁上，平时看肉吃饭。
秦家村靠山吃山，村民打到的猎物本就不多，很少舍得自己吃的。
“小苏啊，跟叔不用这么客气。你爸还在的时候，你见我就小声小意。上次那只兔子，我吃了，知道你一番心意，你也安心。”
“现在山里的收获越来越少，往后的情况啊，肯定很艰难。”秦定国有些心慌，对往后的日子有点看不准。
“秦叔，您说的没错。我以后一定不跟您见外。”苏秦给秦定国把酒杯满上。他有心提点秦定国，奈何现在人微言轻。不过也不用担心，秦家村整个村子，他不好帮，秦定国一家，顺手就可解决。
“我这不是寻思，您也是我师傅，您看今天我打到这只野兔，也算是出师了。名师出高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孝敬您老。”苏秦拍马屁道。
“嗯，算你小子有良心。”秦定国开心道，随即又一脸严肃，“你离出师还早呢，可千万别得意忘形。尤其是山里，超过警戒标记不允许进去！”
“你现在主要是用心学习，离中考没有几天了，不要本末倒置。野猪的事，有你叔叔伯伯们在，总能找到机会的。到时候一定叫你。”秦定国苦口婆心，真把苏秦当成了半个儿子。
“对了，你们学校出了点事，有学生聚众闹事，你在家最好，不要掺和。有困难，国家总是能解决的。”秦定国提醒道。他现在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万万想不到困难要持续几十年。
“嗯，秦叔，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我想二妞也可以请几天假，功课方面我来补。”苏秦正色道。野猪的事情已经解决，不用再提，没必要让秦定国担心。
秦定国点头：“你这样的安排稳妥。”
“麻辣兔头来咯！”秦京茹看到爷俩聊天正憨，气氛融洽，开心极了，眼睛又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她不时偷看苏秦的脸，只觉他说话吃饭喝酒，做什么都好看，眼里的春意快藏不住了。
翌日一早。
苏秦提了只柳编书篮和几斤山蘑菇，就来秦家蹭早饭。他有深蓝扫描，树根草丛，一般人
发现不了的山珍蘑菇，采了好多。
昨晚就约好，苏秦今天送秦京茹去学校请假。
书篮里装的是上次从梁校长那借的书，比如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记》、契诃夫的讽刺小说，还有鲁郭茅巴老曹的部分文学名著等。这些都是此时，初高中阶段国语课本指定的补充读物。苏秦当然已全部收集储存。
“苏秦哥，你来啦，快吃早饭。”秦京茹见苏秦进院，赶紧拍拍衣服起身，扭腰笑脸相迎。
秦京茹特意在锅里多卧了个鸡蛋给苏秦。她和秦定国只有红薯棒子面糊糊。秦定国也只能感叹女生外向。
忙时吃干，闲时吃稀或半干，杂以青菜、萝卜或番薯等，节约光荣，浪费可耻。这是粮票背面印的一段话。
春耕已告一段落，所以秦家一日三餐皆是红薯棒子面糊糊加萝卜干。村里人大多是一日两餐。
看着书篮里厚厚的书，秦京茹对苏秦佩服不已。她也躺在苏秦怀里翻过一些，就是不到5分钟就能睡着。
苏秦看秦定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