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庭也是挑眉,这小丫头可真行,抽丝剥茧般把事情的经过快要给还原出来了。
“请少夫人和太守夫人,还有府里当日在船舱伺候的所有丫鬟。”
曹旭仍旧没给池鱼好脸色,可还是顺着池鱼引导的方向发号了施令。
来人很快到齐,少夫人便是陆无双,太守夫人自然是叶明丽,除了当日伺候的丫鬟,季良和陆双双也进来了。
来人见到匍匐在地上的奶娘,都不由得抽了口凉气,堂上的气氛很是压抑,这是审出其他事情了?
深墙大院里谁背后还没点秘密,这若是被当众揭穿,轻则被逐出府,重则可是会人头落地的。
大家都战战兢兢,就连陆无双也紧紧蹙着一双秀眉。
曹旭瞥了眼堂下众人,如炬的眸光一一掠过众人的脸,最后定格在了季良的脸上。
季良正在勾着眉眼向陆冀衡瞟呢,没料到曹旭竟点了她的名。
“嗯!”
一声轻浮的嘤咛,让人不由得想到她方才脑子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陆冀衡因着她这声,都起了反应,艰难地坐着,眼瞧着可以泄火的女人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委屈地憋着。
“曹指挥请说。”
季良的腰肢已经扭了起来,从人群中站到了中央,到了奶娘的身侧。
“季乐师,五日前在画舫船舱,初午时分,你可还记得是谁坐在太守夫人的左手边吗?”
季良挑眉,她自然记得,那日她用眼刀子可凌迟过叶明丽无数次呢。
可曹旭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个吧?
媚眼如丝,带着丝丝缕缕的魅惑,封庭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女人发骚也不看看场合的吗?
这若是他瑞王府的女人,早打得她面皮都掉了。
“这时日太久了,奴家记不清了。”
插科打诨是她季良的拿手好伎俩呢。
“哦,你最好想起来,不然本指挥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
曹旭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他自然知道这女人是陆冀衡没有名份的姘头。
都争夺了十九年了,连一个侍妾都没混上,还在这装个啥?
季良听曹旭这样无情一说,气得跺脚,扭着身子朝着堂上的陆冀衡去看,还不管不顾的娇嗔一句:“老爷!”
陆双双的脸都沉下来了,若不是自己亲生的娘亲,她都想上去呼她一巴掌了。
“站直溜了,好好想。”
陆冀衡这个时候还哪里能给她撑腰,也黑了脸。
季良哼了一声,眼尾微翘的丹凤眼里带了水汽:“夫人当日左手边坐着苏县令的夫人苏汪氏。”
曹旭挑眉,继续问了句:“那凤阳县主和苏小姐所在何处?”
“自然便在苏夫人后方左手边。”
季良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答案,那日叶明丽为了跟凤阳县主打好关系,可一直拉着汪明音来着。
曹旭又看向自己的岳母叶明丽,“太守夫人,季乐师说的可有错?”
“并无。”
叶明丽虽然不爱听心爱的女婿喊他一声太守夫人,可听见他喊季良季乐师时,心口还是舒畅得很。
姓季的永远别想冠上陆季氏,一句季乐师,把她钉得死死的。
“曹指挥,我不在场的证人,季乐师已经做了。那日,采莲舞跳到一半,我跟苏小姐因为内急才出了船舱,转弯到了侧舱的甬道便听见了孩童的哭啼声,那声音就从船尾传来,我们上前查探,看见竹篮里躺着紫云小姐,提上来才抱稳,那醉醺醺的奶娘便出现了,我们喊了一声,她都没反应,等我们要抱着紫云离开船尾时,两颗石子纷纷击打在我和苏小姐的手背上,手背一疼,紫云小姐便落进了湖里,为了救她,我也跟着跳了下去,苏小姐为了救我,也跟着下去了,可水流太急,才抓住了紫云,我们便被冲着朝下游而去,再后来被找到,大家就都知道了。喏,这是我手背上的伤,那石头打过来的力道很大,从我们的手背上落下去后,便直接沉入了船尾正上方的湖底,当时,我有留意,那石子比较特殊,上面有一层荧光粉,若有人碰触过,七日后手便会变绿。曹指挥只需今晚下湖捞上来那颗石子,便可以跟我的伤比对,看看我有无说谎,顺道可以根据荧光粉查查这府里到底谁想害紫云小姐。”
小奶音每一句话都咬字清楚,在场的众人都愣了,饶是曹旭都只能干瞪眼,这小小年纪的奶娃娃洞察力可是了得,还有这一番思路下来,他一个堂堂指挥都有些跟不上了。
“对了,曹指挥可以先看看接触过石头的手会变成这样的绿色哦,这颜色清洗不掉,月余后才会自动消失。算算日子,今天是我们被石子打的第七日了,我手背颜色显现了,用石头打我们的人手上也该显了。”
池鱼趁着大家都还沉寂在自己引导的思路里,把被石子打伤的手背往曹旭的方向举了举。
曹旭果真看见了池鱼手背上呈现的青绿皮肤。
“那石头到了晚上才会发光,一发光便能找到了,另外,曹指挥,我记得当日我抱起小紫云时,她的小手里似乎握着什么,那或许是找到凶手的另一个证物。”
“可有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