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眼泪婆娑,显然这三天也早已把她累坏了,可她不愿意离开,捏着手帕轻柔地给秦更新擦额头的汗,“更新哥哥,没事了,阿鱼好好的。”
她的小软嗓秦更新是熟悉的,眼皮跳了几下,想要拼命睁开,可用了几次力,都失败了。
“掌柜的,要,要……”
他意识清醒,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秦更新心下着急,开口竟有些口吃了。
“更新哥哥,你先别说话,先好好休息。”
池鱼轻轻把水在他干裂的唇瓣上沾了沾,不忍心他继续被自己的梦魇着,轻轻推了推他。
“不,掌柜的,要说,要说,不然来不及了。”
秦更新显然是急了,嗓音低哑得都快发不出音了。
池鱼眉头一跳,贴耳过去,“更新哥哥,你慢慢说,我在听。”
低缓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池鱼身上清洌的气息也让秦更新的情绪缓和下来,尽管睁不开眼,可她的气息他熟悉,她的声音他熟悉。
“这是圈套,他们的目的是苍龙山上的锻造营,他们说用你把瑞王引过来,再去劫了玄铁。”
秦更新断断续续,艰难地把话说完,没等池鱼再问什么,头一歪又陷入了昏迷。
池鱼搭上他的手腕,探脉之后确定他没事,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果真跟她预料的一样!
小身子迅速地穿梭在明明灭灭的灯笼下,太守府的厢房旁也有书房,此刻,封庭正在跟故渊商量事情。
小丫头敲敲门,喊了声:“外公。”
封庭赶紧起身,几步就跨到了门前,拉开门看见果真是池鱼,又惊又喜,一把便把人抱到了怀里,“秦掌柜的事处理完了?”
池鱼点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随着她的动作便滴落下来。
封庭心疼得眼圈都红了,“都这么累了,干嘛不休息?”
他佯怒,真是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小丫头!
“外公,锻造营谁在守着?”
池鱼来不及娇嗔,赶紧问道。
“你的三个舅舅呀。我留了三分之一的人马给他们。”
封庭此时还不知道池鱼担心什么,犹自心疼地盯着她通红的水眸。
“外公,这次的事情是冲着锻造营去的。”
“什么?”
一老一少的惊呼声同时响起,故渊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赶紧到了池鱼身边。
池鱼便把发现池凤鸣胸口的匕首,在堂上诈陆冀衡西凉友人的事,还有方才秦更新说的都讲了一遍,若不是秦更新情况紧急,她本该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猜想先跟外公说的。
想到三个舅舅,池鱼的泪已经下来了,他们对她那么好,还有靠山囤的村民,若真有人冲着锻造营去了,靠山囤势必不能保全。
封庭刚来时已经封了太守府,可他们同样被总兵府的曹旭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是凤阳县主谋杀他的女儿,要讨要说法。
“这么看来咱们是被瓮中捉鳖了,这曹旭难道也要背叛朝廷?”
池鱼不敢妄下定论,她实在不了解这曹旭,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锻造营可毁,但玄铁决不能落入西凉贼子之手。”
封庭咬着牙,已做好了失去三个儿子的心理准备,身为北苍大好儿郎本就该为国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不,玄铁要保,锻造营要保,三个舅舅更要保。”
池鱼一把握住了封庭的胳膊,坚定地看着他。
屋里一时间没了声音,封庭和故渊都知道,此事难全,尤其他们现在被困太守府,想要去支援怕也来不及了。
“我有一法可试。”
池鱼终于眉开眼笑起来,忽闪着全是光亮的大眼睛,可里面都是泪水,但她笑了,那笑容自信而坚定。
封庭和故渊都朝着她的身上看,这样的笑容,竟莫名的传染,他们也不约而同的自信起来。
封庭抱着她到了里面,放她坐到凳子上,他和故渊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
池鱼也不卖关子,赶紧道:“舅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不会有防备,陆冀衡料到把咱们困住,便不会有人去报信,所以,才敢联合西凉人袭击锻造营。倘若咱们能把消息送出去,三个舅舅早些准备,胜算会有多少?”
她看向封庭,事情分析得已经够清楚了,目前是谁去送信?谁出得去?还有胜算到底多少?
封庭的脸色有些凝重,为了救池鱼,他把三分之二的人手都带来了,前面两个若能解决,那三个小子即便提前准备,胜算也寥寥无几。
他只能白了一张脸,“胜算几乎没有。”
“无妨,我还有一计。”
池鱼朝着两人勾了勾手指,两人便凑上前去,三个脑袋挨在了一起,池鱼的主意才说完,封庭已经惊呼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奶娃娃,真是佩服自己早有先见之明,已经跟池鱼认了亲,不然,若被这小丫头给算计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阿鱼,那你想让谁去报信?”
“阿鱼,我去。”
故渊上前一步,拍拍胸膛,此去虽然危险,可他的脚程很快的,而且他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