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头眼疾手快,已经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池凤鸣拉在手里的奶团子给抱进了怀里。
“阿爷舍不得阿鱼走,往后阿鱼不在靠山囤了,阿爷恐怕要夜夜难眠了。”
说着齐老头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秦海生也靠了过去,拉住池鱼的手蒙住眼睛,嘤嘤嘤哭的比齐老头更大声。
“走?离开靠山囤?阿爷,秦伯伯,我为什么要走?”
奶团子彻底懵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她没做错什么呀,怎么要被驱逐出靠山囤了?
两人听见软糯的小奶音,又齐刷刷地朝着汪明海扔去眼刀子。
汪明海耸耸肩膀。
“恐怕跟上任乡大夫有关系。”
故渊上前,扯了扯齐老头的衣袖,让他把池鱼放在了地上,拉起她的小手坐到了凳子上。
“原来如此!二位还真是多虑了,苏县令特意请示过,乡大夫池鱼可以不搬迁至指山乡,仍旧留在原籍,在靠山囤辟出行政办公区域即可。”
汪明海赶紧补充苏万锦特意申请来的特权,本想单独跟池鱼交代的,没想到靠山囤两大家族族长,一个还曾经是靠山囤的里正,竟然会因为离别如此哭鼻子!
“老汪,干嘛不早说呀。你可得罚一杯。”
齐老头听完汪明海的话得意忘形地拍上汪明海的肩膀,老汪都叫上了,还敢罚他一个县丞酒了。
“就是,这酒该罚,你不能话说一半,这若是让我们阿鱼迁走,我都做好要跟着过去的打算了。”
秦海生也抹掉眼泪,重重拍在汪明海的肩膀上。
“好,好,是我不对,没把话说完,我自罚一杯。”
汪明海倒真没官架子,跟他们两人勾肩搭背地坐在凳子上端起了酒杯。
靠山囤举办完集体拜堂后的第十五日,也是池鱼上任乡大夫,开始管辖指山乡一百一十个村子的第十五日,她把早熟水稻和红薯,还有土豆,玉米这些容易种植产量高的农作物都传了出去,而今一百一十个村子里已有三分之一的村子种上了,其他的村子根据地势,土壤一些种植了草药,一些种植了蔬菜,离凤阳县近的村子则重点发展了工业。
短短十五日,一百一十个村子的里正都真正见识了这个奶娃娃的不同。
又十五日后,范梓良广发喜帖要给幺子举办满月礼,早早写了帖子让盼娣给池家送来,他可是左打听右打听,确定了这天池鱼不会外出,才定的日子。
这些天来,他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会提着一篮子鸡蛋过来看范大嫂,起初,范梓良背着手仰着头,以为是因为他老来得子,因为有后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后来才知道,人家来看范大嫂只是想在靠山囤偶遇上池鱼,都想亲眼目睹下这个才三岁就成了一百一十个村子的乡大夫。
所以,范梓良这次给幺子举办满月礼无论如何都要把池鱼请来的,不然往后他可在亲朋好友跟前抬不起头来了。
“盼姐姐,范伯娘最近的气色好些了吧?”
池鱼给盼娣端了一碗故渊新调制的西瓜汁,她叫招娣招姐姐,叫她盼姐姐,叫来娣来姐姐,她不想加上一个娣字,这几个名字池鱼听着心里不舒服。
“好多了,俺娘天天在咱们跟前念您的好呢,说您让木姨送来的补汤可是救了她的命,让俺们到死都要记得您这份恩情呢。”
池鱼可不想听到什么谨记恩情,她十日前给范大嫂去把过脉,她的脉象还是有些不稳,所以,让木素菊又熬制了些补药继续送。
“盼姐姐无需记挂到心上,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对了,帖子我看了,姐姐回去跟范伯伯说,我尽量赶到,时间不会太确定,那天我要去趟镇子上,跟更新哥哥有要事商量。”
在盼娣眼里,池鱼虽然小小一团,可她的谈吐里自带一种威压,让人无法小看她。
她赶紧点头,“乡大夫放心,我一定转达给我爹爹。”
盼娣在池鱼跟前有些拘谨,乡大夫的官有多大她不清楚,可她记得曾经的李秋水来屯子都是有护卫,坐轿子的,只有大人物才这样,而今才三岁的池鱼就是乡大夫,所以,她是在跟大官说话呢!
“盼姐姐,以后直接叫我阿鱼就行。”
池鱼笑着看盼娣,盼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跟林听雪学刺绣也有一些日子了,听说,她们两姐妹的活最好了,如果将来能凭借这份手艺寻个好人家就好了。
“是,阿鱼。”
盼娣也笑起来。
范梓良的日子过得原本就比屯子里其他人家富足些,以前有旱灾时,他的九个姐姐一直帮衬着,后来屯子里月月有铺子里的分红,盼娣,来娣在绣坊也都有工钱拿,他把幺子的满月礼看的很重,早早就列了单子去安排采购了。
煮了三锅红鸡蛋,让盼娣给弟弟绣了两顶狗头帽,两双虎头鞋,听说席面没有一百桌也有八十桌呢,这可是屯子里有史以来最大的满月礼了。
正日子这一天很快到来,天还没亮池凤鸣就套好了牛大,把穿戴整体的池鱼抱到了平板车上,她想着早点去镇上的铺子办完事早点回来参加范梓良家的满月礼呢,临走还把林昌和木素菊叫到了跟前,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