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二字写在池鱼的掌心。
池鱼的眸子一下子就跳动起欢悦的光来,对呀,集体,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岂不是美哉!
故渊冲她点点头。
池鱼在石凳上站了起来,在熙攘中抬起小胳膊往下压了压,众人收了声,她看着大家:“既然各位如此信任我,我也不好辜负了谁,我倒是有个良策,各位听听如何。”
大家都期盼的望向站在了石凳上也没她们高的奶娃娃身上,一个劲的点头,这娃娃的智慧可非常人能及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咱们集体拜堂吧。”
集体拜堂?
池里正果真非凡人,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经过一番商议,方案很快确定下来,集体婚礼定在了下月初八。
靠山囤要举办集体婚礼的事又在十里八乡传开了,这次没在靠山囤选上女婿的人家捶胸顿足了很久。
十一位准新郎聚集在茅草屋的院子里,靠山囤而今的日子好过了,再不像前两年饿得都得啃树皮,他们手里有了余粮,有了些银钱,可要娶媳妇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揣着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交到了池鱼这里。
池鱼没拒绝,一一收下,这些人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到了肚子里。
初八这天很快到来,靠山囤又一次迎来大围观,热热闹闹的一天开始了。
把上次相亲会的场地扩大了,忍冬花换成了大红花缠绕在篱笆上,绣坊到处缠着红布,靠山囤一片喜气。
喜宴足足摆了两百桌,桌桌有肉,这还真是豪横,池鱼望向苍龙山,梨涡深深,这些肉是苍龙山上的伙计们给她送来的。
身着喜服的新人们由各自的亲人引着到了场地上。
屯子里最适合担当司仪的自然是齐老头,今日他也容光焕发,身着绛紫色衣服,发髻梳得光滑,肩膀上扛着他的旱烟袋子,袋子里池鱼给她换成了前些日子让秦更新给买来的上好烟丝。
可他舍不得抽,馋了就拿过来闻闻味。
嘴巴里闲下来就想找事干,齐老头把没有火星子的烟杆子又放进了嘴里,蹲在犄角旮旯里纵横了无数道的皱纹上都是喜悦。
“老头子,你躲在这里干啥呢?”
齐老太终于找到自家老头子了。
他把烟杆子拿出来,习惯性地在鞋底子上磕打了几下,扯着袖子擦了擦眼角。
“这是咋了?”
齐老太不明所以,赶紧问道,生怕他是哪里不舒服。
“别一惊一乍的,没咋的,就是高兴的。咱屯子从来没这般热闹过呀。俺爷爷在世担任里正时都没摆过两百桌的宴席呀,你瞧瞧,而今咱屯子里这喜气劲,十里八乡哪个能比得了!”
“谁说不是呢,这可都是池鱼那小丫头给带来的福……”
“气”字还没出口,齐老太的嘴巴就被齐老头给捂住了,一双眼不友善地瞪着她。
齐老太躲开他的手,佯怒着瞪他一样:“要你这糟老头子提醒我?我记着哩!”
齐老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他家老太婆而今对池鱼的事比对他的事都上心呢。
他往齐老太的跟前凑了凑:“老婆子,咱也生个这样的闺女吧。”
她都求了送子观音无数次了,可奈何肚子不争气她又能如何?
“别说些没用的了,快准备吧,一会仪式要开始了。”
齐老太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齐老头,给他又整理了整理衣服。
“初进酒,与子同饮;再进酒,与子同食;三进酒,与子偕老。”
夕阳已下,在齐老头的念唱下新人们的婚礼开始了。
简而不繁,华而不俗,喜而不闹。
就在新人要被送入洞房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池里正何在?”
由远及近的声音里全是沙哑。
“在,我在!”
故渊把小丫头往身后拉,池凤鸣也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池鱼跟前,屯子里其他人也纷纷上来,挡在了池鱼前方,就连才拜了天地的新郎也加入了护着池鱼的队伍,新娘们扯掉了头上的大红盖头也站进了人群里。
大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突然而至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促,怕不是好事,都想用自己给池鱼当肉墙呢。
急马嘶鸣,一阵尘土卷过,来人从马背上跳下来,竟是汪明海!
汪明海被一堵人墙挡住,根本看不见池鱼。
他定睛一看,人群里竟还有新郎新娘,不禁咧嘴一笑,这伙人怕是把他当成坏人了吧,这是在护着小丫头呢,心头一暖,这小丫头的人缘还真好。
“各位让让,我来找池里正是有好事呢。你们靠山囤今日要双喜临门呢。”
汪明海去扒拉那堵人墙。
有认识汪明海的,已经在身侧人耳旁开始说话了:“他是汪县丞,上次来过咱们屯子。”
最前边没见过汪明海的人听见声音这才卸了劲,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汪大人,连夜赶来可是有急事?”
池鱼被池凤鸣抱在怀里,也已经再朝着他的方向走。
汪明海左右躲闪着挡着视线的脑袋,从人群里寻找那抹熟悉